掌柜的又忙忙地跟楼里人嘱咐了一遍,麒玉抱起浑身瘫软路都走不了的云心上了马车,忙忙地去了。不一会大理寺卿罗振纲带着大理寺少卿与右丞,领着一众刑官差役就急火火地赶到了。可罗振纲刚到就忍不住沉下脸,因为他看到林笑正在简按的尸体上东摸西摸,偏还一副严肃的模样,而且还把简按得衣服也扯下来,正对着简按背部形状诡异的紫红色尸斑按压。
“十四殿下!”罗振纲沉下脸,肃然道:“请二位殿下避开一边,死尸腌臜,天潢贵胄怎能纡尊触碰此等污浊之物!下官已带了提刑官与经验老到的仵作,殿下们就不必费心了!”
麒惠脸色不豫,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拉拉林笑的衣袖,示意林笑走开。
林笑起身让开,麒惠掏了帕子给林笑拭手,旁边几个刑官立刻跑上来抬了尸体放到敞亮的地方检察起来。
“二位殿下,可否讲一下发现尸体的始末?”旁边大理寺少卿陈平和右丞张挺带着两个主薄捧着纸笔上前询问二人经过。罗振纲却跑到提刑处跟着尸检。
“我和光弟从这边过,听见水响,初时我还道是有人落水,因为距离还远,也看不分明,及至到了这边,光弟的两位侍卫大哥就下去两个把简御史捞了上来,朱明大哥负了这尸体上来,一上岸就说人已经死了,推测说是抛尸于此,然后准提大哥就顺着抛尸的方向追下去了,不过他刚才回来说没见到抛尸的人。”麒惠迅速说道。
“十四殿下为何动这尸首?”陈平想了想,还是问道。只见满满的围着的一圈大理寺差官都堪堪望着自己,林笑只好无奈地说:“我想看看他的尸首,推测一下大致的死因和死亡时间罢了。”
听了他的话,很多差役不由撇撇嘴,露出嘲讽的神气,心道你这长在禁宫里的小娃儿怕是好奇、想看看尸体啥样吧?!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推测死因和死亡时间。真是好笑。陈平和张挺显然也是如此想的,但是表情却依旧肃然。罗振纲和几个提刑官低声嘀咕了半天,这时听到林笑的说法,罗振纲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道:“十四殿下,那你觉得简御史死因是什么呢?”
“扼颈而死。而且似乎死在榻上。”林笑只好说。“他已经死了至少2、3个时辰了,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夏日,气温高,尸僵出现的快,但是考虑到简御史是壮年男子,所以死亡时间最快也不会超过2个时辰。”2个时辰换算一下就是4个小时,也就是说,这简按大概是傍晚时分死亡的。
“哦……”罗振纲瞳孔缩小,深深地盯着林笑,“殿下如何判断出他是被人扼颈致死的?”
“他颈部已显出扼痕,并且上下唇有粘膜出血,而且眼结膜也有出血点,还有颈部有点状表皮剥落,及皮上有片状出血,那些都足以说明是死于扼颈。更何况他的尸斑呈深紫红色,显见的死得非常迅速。并且,尸身手臂佝偻于胸前,手掌呈抓握态,似乎死前经历过挣扎,指甲中也有从施暴者手臂上抠下来的皮r_ou_。”林笑轻声说。这下所有的差官都傻眼了,愣头愣脑的地看着他。连张挺和陈平都讶然看着林笑,“想不到十四殿下竟然还j-i,ng通尸检勘验之学!”罗振纲忽然展颜赞道,继而悠然道:“可殿下又怎么肯定他死于榻上呢?”
“从尸斑出现的位置看。如是仰面平卧的尸体,尸斑出现在枕部、顶部、背部、腰部、臀部两侧和四肢的后侧,当然有时也见于尸体侧面,甚至上面的倾斜区如锁骨上部。从简御史尸体背部、枕部、腰、臀两侧出现的尸斑可推测他死时正是仰卧姿势,而他脖颈向斜上方不正常的抬起,恰是因为他死时枕着枕头,并且死后一段时间里尸体都未曾移动过位置。而且,我刚才仔细检验了简御史背部的尸斑,均匀地呈现出花纹状,有可能是卧榻上的枕席的花纹印了上去形成的。”林笑侃侃而谈。
听到这里,罗振纲和陈平张挺对视一眼,一起不顾官仪地飞奔到尸首旁边,翻过简按的后背贴近了细看尸斑,张挺讶然叫道:“果然!不细看还看不到!”于是好多刑官都围上去也跟着看,这下子众人再看向林笑时目光就不一样了,带着些佩服带着些敬意。麒惠笑嘻嘻地看着林笑,一脸得意。罗振纲本来出言询问不过是想给林笑个下不来台,让他记住以后不可乱动大理寺的人还没动过的东西。谁知林笑竟然让他们大吃了一惊,还说出了他们没发现的线索!登时罗振纲这个朝中著名的强项酷吏就对林笑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十四殿下竟然是勘验的高人!下官们刚才多有得罪了,请二位殿下恕罪!”罗振纲诚恳地对林笑施了一礼,“还要请教十四殿下是如何准确地断定简御史死于2、3个时辰前的?”
“我刚才检查时发现简御史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