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淘气地耸耸鼻子,跟喜耐开着玩笑,
“咳,他早吓死了,你这样,我看都会吓着他。”
“不会的,就是送给他一只画在操场上的巨型小号嘛!”
“可是是晚上哩,还要我搬那么重的灯躲在暗处——-”喜耐又开始发牢骚了,
“不重,我试过,”
“那要一直抱着它蹲着,”
“好了,喜耐,你帮帮忙嘛——-”
两个小女生一边推着画粉机,一边唠唠叨叨。天,渐渐黑了。
24
光线在长长的过道里被折射、延迟、扭曲,如同那些不能被洞悉的心灵。
男孩儿立在走廊的尽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裴满,生日快乐。”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听起来有些阴冷,事实上,我很真挚。是风的原因,它扭曲了我的声音。
“是紫上吗?”
他的声音轻极了,可是,当风儿带着它传入我耳中时,那种突如其来的欣喜————他记住了我?!
“裴满!”我提高的声音里都有激动的轻颤。男孩儿向我走来,终于看清他的表情,那抹温和的笑————
“每一个伟大的魔术都是由三个步骤组成的。第一步叫做‘验证’,魔术师给你看一样很普通的东西————但当然,它实际并不普通。”手抚上我的发,这样安静柔和的裴满,完美近乎邪恶,是,他眼中的安定反而让人琢磨不透。
“第二步叫‘转移’,魔术师会用那样普通的东西做些不寻常的事情。”他的声音轻地象暗夜里呢喃的爱语,暧昧迷离,而此时,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有短暂的闪烁,立马要回头,却被他突然插入发丝的手固定住头部,他的眼睛里已经不再遮掩那放肆的得意,“你想去寻找其中的秘密,却找不到答案,这就是第三步的诀窍:‘蒙蔽’,这个部分充满了精微细致的技巧,生死悬于一线之间。你会看到惊心动魄、前所未有的东西。”
长长的睫毛掩住了那双眸里绚烂到妖异的光华,他放下手,向后退了一步,再抬起眼时————能让人置信吗?是哀伤,诚惶的哀伤。
“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眼睛是看向我的身后,语气,冷至心谷。
我冷静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男孩儿那张愤怒的脸,那双痛苦的眼。路凯程。
之后,我眼睁睁看着这个仿若绝望的男孩儿疯狂地用浇灌花圃的水管狠狠地冲刷掉操场上的小号图案,“你是哪儿蹦出来的,你他妈的是谁!为什么要画这个东西给他看,为什么?!”
他恨恨盯着我,黑暗里,眼中血红的血丝都能看见。
“这东西,是你先画给他看的!”
我恶毒地盯着他,心中也超不爽!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不是裴满,是眼前这个愚蠢的男孩儿,是他!是他误导我费尽心机地绘制了这幅小号!裴满记住了我,却只会更恨我!
原来,小号是他的禁忌,他那么气愤地撕碎那幅画,是因为上面的小号!我说过,裴满是个矛盾至极的孩子,他表现的越平静,他的愤怒越深!“第三步的诀窍:蒙蔽”,这个孩子在一语三关:他的安静,是蒙蔽;他那声“紫上”,是蒙蔽;他的哀伤,是蒙蔽。此时,这个已经平静离开的背影,也是真实的他吗?他聪明的利用“哀伤”激起了路凯程的“愤怒”,又用路凯程的“愤怒”成功羞辱了我的真心!原来,一切都是蒙蔽。
“既然明明知道他厌恶小号,为什么还要特意画给他看。”懊恼地闭上眼,我烦躁地低喃,
“那不是送给他的。不是。”
同样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男孩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原来,他被设计了。
可他连累了我!
我记恨住了。
25
“跟着我干嘛!”男孩儿转过身,嫌恶地盯着我。我站定只管看着他,不做声。
刚才我追上他,就一直跟着他。裴满不会想到,我对他有多执着,也许并没有原因,我习惯随心所欲。此时,我只想跟着他,他有没有发现我都没有关系,现在,我就想跟着他,很纯粹地跟在他后面。
我的样子或许有些执拗,甚至或许有些无赖。他只能生气地瞪着我,然后,赌气地继续往前走。
裴满,其实真的是个好孩子。
从他发现我跟在他后面,他就一直尽量在明亮的路灯下走,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他下意识地行为。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他又停下来,发很大的火。
我还是不做声地盯着他,心里却在笑:紫上,你看上的这个男孩儿没有错,他有奸猾,有歹毒,有冷酷,可他,胆小!特别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再坏,他还是怕你!
“你要跟是吧,跟啊!”再次恼火地转身。裴满被我逼地已经象只无头苍蝇了,不过,我知道,这孩子有潜力,你把他逼急了,他会想办法治你的,而且脑子转的飞快,刚才,他不是很成功的用一系列“蒙蔽”一箭双雕,治住了两个他“讨厌”的人了吗?
我喜欢他,是我招惹上他的,所以,我理所当然心甘情愿被他治,这很公平。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终极原理就是一个“等号”,你自己惹上的腥,即使它再烂再臭,你都要用怡然的心态去承受,因为,这是你自找的。所以,我看见有些单相思的男男女女死缠烂打着对方,结果,对方一句羞辱,一个过分的行为,就觉得“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