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得出格,可到了这个地步,姜冽也只能尽量大事化小。
他明白祖母恨怨的根源在哪儿,不是姜辛抛头露面的去开铺子做生意,而是她敢于挑衅长辈们的尊严,敢于违逆长辈们的意志,妄图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这是不可逾越的界限,没有哪家长辈会希望儿孙如此不驯。
他很承认姜辛那句话,横竖她已经平安回来,再追究她为什么非要去武州已经没有了意义。姜辛的执着就是为了退亲,既然章三爷已经吐口,不会再强娶,姜辛必不会再冒险。
以后不管她如何花言巧语,他一定会把他看好,绝不会再叫她胡作非为。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何必再追究姜辛的过失,让亲者痛仇者快?
第180章、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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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太对于姜辛的所作所为,毕竟知道的不甚仔细,听见姜冽这般替姜辛遮掩,也就轻叹了口气。抚着额头,思忖了半晌才对姜冽道:“罢了,你去劝劝甜甜,那丫头走火入魔,竟连自逐姜家的话都说了出来,我真怕她这性子,早晚要吃大亏。”
她心里着实无力兼无耐。
不敢说自己一向公平公正,没有一点私心,可到底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她固然有自己的偏爱和喜好,可在对待儿孙及至儿媳妇上头,毕竟不算太偏颇。
可就算这样,儿孙们也未必体谅她的苦心,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埋怨,姜辛算是最直接的了,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伤心又寒心,偏越是这样,她越对姜辛放不下。
在自己家里,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就这样执拗的性子,将来嫁去别人家,不等旁人怎么样,她先把自己坑进去了。
她怎么忍心看她自走死路?
姜冽心里十分震惊,他再想不到,那个柔弱的二妹妹居然这样烈性,她到底是故意的要和祖母置气,还是说当真有这样的胆魄?
若是前者,他也就不怎么样了,骂她一顿就成,可若是后者,他真要说她一句“无知者无畏”。姜冽虽然心里对姜辛不满,可祖母年纪大了,禁不得刺激,若当真顺着祖母的意思说,只怕她对姜辛越发的嫌恶。
姜冽便不以为然的笑笑,道:“二妹妹那是气话,祖母可千万别当真,这样,等我回头骂她,看她还敢不敢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我一定叫她好好给祖母赔罪……”
他骂姜辛?他不和姜辛合着伙欺骗自己就不错了。姜老太太现在对姜冽都连带着不信任了。
姜老太太冷笑一声,对姜冽道:“行了,你说得倒好听,还不是千方百计的在我跟前替替她打掩护?我只问你,章家三奶奶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章三奶奶?”
说到这儿,姜冽立刻同仇敌忾起来,他脸色十分难看的道:“就是那么回事,孙儿也不清楚,祖母还是别问了。”
“不问什么不问?你是不是也和二丫头似的,以为我老糊涂了?宁可让人欺负到头上,也会为了什么家族利益,一忍再忍?”
姜冽便是心里真这么想也不敢说的,忙低头做委屈状,道:“孙儿怎么敢这么想?实是不想祖母为此事生气罢了。”
听听,当着她面,连说都不敢说了,可见这事都匪夷所思到什么程度了?姜老太太就差拍着桌子吼了:“你只管说。”
姜冽犹豫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这事吧,具体的,孙儿也不太清楚,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祖母若是听了,只当是个传言罢了,千万别生气,不然孙子是死活都不敢在祖母跟前搬弄口舌的。是这样,城里都传遍了,说是这位章三奶奶长途跋涉,是从武州过来的,今天一大早就进了城,马车那个一个豪华,啧啧,孙子也算见过世面,可还从未坐过这样的马车,就是章老太太的马车,和这辆相比都略有不及……听说是带着两个孩子来认祖归宗的,一个八岁,一个三岁,俱是男丁。”
姜老太太抿着唇不说话,已经在脑海里勾勒了一回对胡氏的印象:骄奢。
这是败家的根本,章老太太在这燕城里最有脸面,可她的马车也不曾过分奢华,只讲究舒服即好,倒不是章家用不起,而是老一辈儿的人都明白,这家财不外露,何况章家如烈火油烹,再不收敛点,那不摆明了被人当成靶子么?
可这胡氏却如此嚣张,可见是在武州横行惯了,一时改不了。都说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通过章贤宠爱的女人什么样,多少能瞧出章贤的品性来。
姜冽生怕姜老太太还惦记着和章家的亲事,便把外头的传言绘声绘色的转述了一遍,小心的道:“孙儿想,无风不起浪,也许这些传言也有一二分道理?当然了,君子不背后论人是非,孙儿这养气功夫还没修练到家……”他乖巧的适时闭上了嘴巴。
姜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姜冽一眼:何止是一二分道理,是十分有道理好吧?
连她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老太太都能推断得出来,何况是饱读圣贤书的姜冽?首先这位冒名的章三奶奶从武州来,那还能有假?定是章贤身边的胡氏了。
再则,从两个孩子的年纪上判断,是姚氏尚在时,这胡氏就得了章贤的恩宠,不然怎么姚氏于子嗣上那么艰难,反倒是胡氏顺顺利利的就生了庶长子?
按一般家的规矩来说,嫡妻未生长子,是不可以给妾室通房断了避子汤的么?
还有那小的,显然是在姚氏孝期怀的,这章三爷自打嘴巴,却偏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