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她先叫喊起来：“陈幸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

许是太过激动，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刺耳，完全没有从前温和甜美的形象。

她怎么突然来了？

我警觉万分，余光注意外面走廊。幸亏音乐声很吵闹，客人又多，应该暂时可以盖住孟茜难听的叫骂。

“你倒是本事大，能找到这里。”我也不反驳，冲她冷笑，“好像你的破事没摆平吧，还有胆子出来露面？”

“你别装傻，我知道是你做的！你怎么能这么贱，我的事业全被你毁了！”

面对她的失控，我只觉好笑不已，指着她的脸说：“小姐，麻烦你要点脸。你那是事业吗，根本就是援交吗？是我拍你的照片吗？你自己作孽，还怪到我头上来了，真是笑话。”

孟茜的音量再度拔高，已经到了尖叫的地步，“那也和你无关，有什么资格说我！满口仁义道德，居然说我滥|交，你敢说自己干净？！”

我蔑视她，仿佛眼前不是活人而是肮脏的垃圾，“我就是比你干净怎样？”

“你干净个屁！什么凌绪的女朋友，说白了还不是床|伴！”她突然讥笑，“哼，我早说过了，你就是被人白睡的份。睡到万星小开又怎样，凌绪还不是个废物，你什么都捞不到！我知道你为什么搞我，你就是妒忌我比你更有资格拿到代言！”

我顿时神经紧绷，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动。“白睡”、“凌绪”、“代言”……这些刺耳的字样如同飓风刮走我的理智。

我双眼半眯，胸膛因盛怒不停起伏。即便没有对着镜子，也能想象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有多狰狞。

“你有什么能让我妒忌？！”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也冲她大喊，“我告诉你，就算我拿不到代言，也绝不会轮到你头上！”

她怒目圆睁，“你觉得自己很牛逼是不是，只会在背后当小人！”

她话音刚落，我当即失控地扬起手臂，想要让她闭嘴。

但是巴掌并未落在她脸上，反而我的手腕被忽然出现的力道制住。

我惊恐地转过头，竟然是一脸严酷的凌绪。

他紧紧扣住我，用力将我的手压下去，沉着嗓音说：“公众场合，你想出事吗？”

不止我瞪着眼无话可说，连孟茜也被突如其来的他惊得蹦不出一个字。

凌绪深深看了我一眼，轻轻将门关上，并把门锁锁上。而后看向孟茜，眼神依旧冰凉，冷冷地说：“把手机拿出来。”

“什么？”孟茜捏紧手袋。

“我再说一遍，把手机拿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这是我认识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恶言胁迫别人。同时我也意识到事态不对，眉头紧拧看着孟茜敢怒不敢言地从手袋里拿出手机。

屏幕果然是录音的界面。

凌绪一把夺过，操作几下后塞回给她，嘴角微翘露出寒意的笑容，“你听着，我就算再废物，也有本事让你翻不了身。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想找陈幸麻烦，不如先掂量下后果。”

说实话，我都被他吓到了。他这副态度显然不是说笑。

孟茜眼见自己处于弱势，终是不再寻事，连声冷笑后对我咬牙切齿道：“陈幸，你会有报应的！”

“你可以滚了。”凌绪打开门锁，唇齿轻启。

孟茜吞着喉咙，不甘地瞪了我几眼，转身离开。而我和凌绪面对面伫立，谁都没用开口。

过了一会儿，确定孟茜不会再回来，我清清嗓子，抬头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出事以后，我就一直找人盯着她。”凌绪依旧凝神注视我。

我一顿。难怪他那次发消息问，孟茜的事情是不是我做的。还以为他对此不满，原来是帮我处理后续。

“谢谢。”我细如蚊音地说。

他没说别的，拿起我的包就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当下面对他，暂时没了任何想要争执的念头。他沉默着走在前方，碍于情面我也闭嘴不语。矛盾尚未解决，只怕多说几句又会吵起来。

正是堵车时段，夹杂在车流中止步不前。车内气氛沉闷，混合不时传来的车鸣声，令人烦躁至极。我颓丧地侧头看向窗外霓虹，只期望快些到酒店结束这种异样的境地。

本以为今天不会见到他，没想到还是碰了面。没有烟花，没有交谈，甚至连争吵都没有。

我们向来不会对对方寡言，近来却给彼此留了这么多空白。吵闹并非我本意，只希望他能与我开诚布公讲明白真实想法，可是他偏要回避。难道这就是男女交流观念的不同？

未料有朝一日，我们之间也会有沟通上的障碍。想得越多，别扭的情绪又重返心头。

我抑制不住叹息，忽然听凌绪说：“刚才谈得怎样，有把握吗？”

我无神望着外面的橱窗，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回想和蒋卿的对话，依旧莫名万分，没有想法。只能祈祷蒋卿不会对我产生偏见，那还有成功的机会。

见我不作回答，他也不气恼，又说起另一个话题：“最近有没有空跟我回家吃饭？奶奶说很想你。”

“再看吧，不知道那天会不会有安排……”我垂下眼，犹豫不决。就当前的尴尬局面，我早没了信心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跟他回家。

又是一阵沉默。

“小幸，”凌绪的声音低沉又清晰，重重敲击我的心房，“其实我也很想你。”

我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