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声厉喝,萧写晴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抬起头,便看到以武宁侯夫人方氏为代表的太太团正向她走来,她心头一凉。
方氏身后的宝珠急走两步,走到端和身边,将她抱起来:“我的好姑娘,你没事吧?”
刚才撞得狠了,这会有点懵,手心还有些疼。被宝珠搂在怀里,缓了片刻,才哽咽道:“宝珠姐姐,我没事。”
她这么小奶猫的一声,似是带着惧怕又带着惶恐,太太团的一众夫人都是有儿女的,瞧着小人儿成了这样,看着端和的眼神俱是又爱又怜。方氏第一个受不了,一把搂过了端和。
“好孩子,快让伯娘看看,伤到了哪里?”甫一低头,便看到了端和被梅树粗糙的外干擦破的双手,立时眼圈就红了:“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可不是,原本白嫩嫩的小胖手被擦破了皮,血丝渗出来,瞧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太太团们看清了,齐齐的倒抽一口气,看着萧写晴的眼神,便如遇到了蛇蝎猛兽。
萧写晴倒退一步,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萧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方氏猛地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里跟淬了刀子似的:“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侄女的伤,是她自己撞出来的?!”
萧写晴要开口,一直站在方氏身后的富春伯夫人微微一笑,走近端和,柔声道:“好孩子,你告诉伯娘,刚才到底是是发生了什么事?”
端和悄mī_mī的抬头看了一眼萧写晴,闭嘴不语。富春伯夫人看了萧写晴一眼,愈发柔缓了声音:“不要怕,好孩子,这是在伯娘家里呢!不管有什么事,伯娘给你做主。”
于是乎,端和终于结结巴巴的开口了:“我,萧姐姐带着二姐姐到这边看好看的风景,我也想看,萧姐姐不让我跟着。她说,她说我要是跟着,她就把我绑在树上,冻死我。我,我害怕,呜呜,伯娘,我不想死,我还得见祖母呢!”
谁家的姑娘,这么狠心。便是不想让人跟着,只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还要把人绑在这里冻死!
人群中不知是谁家太太冷哼一声,扬声道:“萧姑娘果然有其母风范,尽得其真传。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可是让我们开了眼界了!”
当年,萧写晴的母亲寒冬腊月让得脸的妾室跪在她房前,结果使得妾室小产,后来连命都没有保住。为此萧写晴的父亲大发雷霆,京里人人皆知。如今看来,可不是一脉相传。
“萧姑娘好狠的心,若是我武宁侯府对你多有得罪,你只管冲着我们这些大人来便是了。我这小侄女今年满打满算还不到七岁,能有多大的罪过,劳得你要把人冻死在这里!”方氏愤愤道。
如今这个情况,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萧写晴急出了一头汗,早知道便多带几个人了,也好过在这里孤身一人!余光里瞥见垂首伫立在一旁的兰和,她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不是这样的,不信你们问宁兰和!”
兰和!见诸位太太的眼神都向她看过来,兰和红着眼圈道:“是我不好,没护住四妹妹。萧家姐姐说这里有株绿梅,格外罕见,让我陪着她来看一看。我推脱不过,就跟着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害了四妹妹,我······”
“绿梅?”富春伯夫人勾起一抹浅笑:“咱们府里的绿梅都是在东南角,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也有了一颗,萧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你骗人!”萧写晴蓦地加大了声音,死死的盯着兰和:“明明是表······”
“萧姑娘!!”方氏厉声喝止她:“别的我一概不管,只是我这侄女受了伤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听闻你母亲今日也来了,我倒要去问问萧太太,她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母亲?!萧写晴一僵,还想说什么,便看见不远处过来一群人,打头的正是萧写晴的母亲,萧太太。
似是来的匆忙,大冬天的,萧太太的额角沾着汗珠,喘了几口粗气,重重道:“听闻我这孽障做下了错事,伤到了贵府姑娘,实在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教导无方,没脸来见夫人了!”
“母亲!”萧写晴原本以为来了救星,却不防母亲这么说,当即叫开!
“喊什么喊?!还不过来道歉!”萧太太厉目看着女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看着依偎在方氏身边的端和,道:“我这闺女最是爱开玩笑,只是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吓着贵府姑娘,还请夫人见谅。”
一句爱开玩笑便是要遮掩过去?!这萧太太真当众人是傻子吗?!方氏冷哼一声:“要把我家侄女绑在梅树上是开玩笑,那这一手的伤,也是开玩笑吗?!”
萧太太一愣,视线从端和手上移过:“千错万错都是我那孽障的错,正好咱府里有圣上御赐的膏药,回头我便让人给姑娘送来,保证不留疤痕。”
“咱们没有那福气,萧太太还是留着自己用吧!”都这时候,还拿圣上做文章!方氏懒得再和她纠缠,只转向一旁看着富春伯夫人:“还要劳烦妹妹,给我找间屋子,给我这小侄女清理一下伤口。”
“这有什么,直接去我院子里就是了!”富春伯夫人一口答应。
方氏含笑谢过,复又朗声对与她一众过来的太太团致歉:“打扰了各位太太赏梅的雅兴,原是我的过错。改日,我在府中设宴,专给各位赔罪!”
“夫人言重了!”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