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的嗤嗤低笑。
“快走快走,官老爷等着银子呢。”为首的官差朝秦惜月拱手告辞离去。
待人影不见,秦惜月倚站在门边,无聊的绞着绢帕子。时不时朝那跪在地上的姑娘冷冷望去,虽只模糊看到个侧面,衣裳破烂着,那露出的洁莹柔腻肌肤,沾染上点点血渍,如梅染开,红白分明的很,在衬着乌油油已凌乱的发,已觉美的委实惊艳脱俗。
“玉翘姑娘怎这般不识实务!这碎花城要属最安逸的去处,也就我这里了。你看看你这娇皮嫩肉的,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这里可是边城,没有气力做苦工,就只有饿死一途,你不为自个想,总还要奉养病父疯母不是?”
鸨儿娘道:“在我这里,你只要乖乖的,锦衣玉食不说,我替你奉养双亲都成。”
这鸨儿娘何时如此菩萨心肠了?秦惜月抿唇淡笑,当初她被卖进来时,也未曾见鸨儿娘这般大发善心过。
那被唤玉翘的姑娘抬起脸儿,怒目圆睁,面容鲜烈,朝鸨儿娘啐了一口:“我虽是流放而来,解差的手谕写得颇为清楚,入周侯爷府中为婢,怎会被送来这花楼为娼?你们蔑视圣意,官娼勾结,私下强买强卖罪臣女眷,该当何罪?”
鸨儿娘沉下了脸色,冷笑道:“看来还是个有学问的,要治我的罪呢!这里百十来个姑娘,哪个不是流放来的?这么些年过去,也未曾见谁来治我的罪呢!这可是边城,胡汉混杂,本就兵荒马乱的,天天都在死人。在我这里的姑娘,有吃有喝有穿的,别个姑娘想进我这门,我还嫌弃的很。要不是你这张脸子我看着受用,才好言与你相劝,你就把运气当福气了?我可是花了百两纹银把你买下,这可是买四个姿色不错姑娘的价钱。你要走,就把银子留下,否则,就乖乖的给我在流春院接客。”
“即便是死,也休想让我做这有辱祖宗颜面之事。至于银子,这是你们与官府的勾当,怎让我来还?”那姑娘厉声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总有说理的地方,莫要将我逼急,定要寻个说理的去处。”
“说理的去处?”鸨儿娘耐心尽失:“我可没功夫与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今不管你是允还是不允,这手印总是要给我按了。”逐朝侧旁龟奴使个眼色,拿上一张纸来。
秦惜月正待看着,却听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很是柔和,带着暖意:“你站这里做甚?风口处当心身子骨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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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阴差阳错(2)
仅听声音,秦惜月就晓得来者何人!她转身,眼眸含笑看去,满脸儿皆是蜜意,软声道:“惜月心急的很,想早些见着侯爷,其它未曾多想去。”
周侯爷身披银灰冷色铠甲,手握金刀,刚经过一役,大捷。沙尘血迹沾染战衣,斑斑驳驳不堪,浓重戾气尚未从全身褪去,看那容颜,面带风霜,眉眼疲惫。他听得动静,不经意朝前堂内里望去,蹙眉问:“鸨儿娘又在逼良为娼?”
秦惜月不落痕迹的堵住门口,遮掩过周振威的视线,亲热挽起他的臂膀,笑道:“哪有逼良为娼,是那花娘不争气,偷拿了恩客的财物,鸨儿娘在教训着呢。你就莫要再多管这些闲事。”
她踮起脚尖,两只酥臂如滑蛇般圈上周侯爷的颈,红唇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芬芳:“热水已备好,稍会儿,惜月扶侍侯爷沐浴可好?”
周侯爷却似心不在焉,站着不动,凝神疑问:“听那声音,好似来自晏京的口音,确是花娘犯了错事?你莫骗我。”
“侯爷!”秦惜月眼波流转,娇嗔道:“惜月对侯爷痴心一片,何曾骗过你?我在这儿等了大半个时辰,身子酥麻僵冷的,你都未曾爱惜我,却只顾着她人。”
周侯爷视线扫过她胸前袒露着的大片白肤,再对上那似怨又喜的表情,展了笑意:“谁让你爱穿这样的衣裳,又站此吹风,能不冷么?”终是心底泛起怜意,抿了抿唇瓣道:“走吧!杵这里做甚,还不陪我回房。”
秦惜月欢天喜地的拽着他便走,他的视线不落痕迹的又扫进前堂内里,那里已无人踪。方才那女子说了什么,他只觉含糊不清,倒是将晏京口音听的分明,且话尾音舌尖微挑,竟挑起隐没多年在心底的,那一抹桃花娇影。却又摇头淡笑,或许真是倦意浓重,他起的幻听吧。
拥紧怀中偎过来的软糯身段,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
那才是头一回瞧见楚玉翘呢!她就心带不喜,犹生敌意。嫉她的美貌,厌她的傲骨,更惶恐的,还是怕侯爷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
方雨沐看着楚玉翘甩着鲛绢帕子,背过身朝丫鬟而去,杨柳小腰轻摆,玉股娇满,两纤长腿儿开合间,已有了间隙.......。瞧去还是十六七岁初绽的鲜花儿,只时光微弹间,她婀娜身段便已似浸满了春水般,妩媚鲜润的很。
那周振威想必床榻上,没少与她厮磨。
方雨沐唇边起了一抹苦笑,曾经心中瞬间起的惶恐竟是没错,这二人绕上,果然痴缠的紧,而她,阻的了前世,却隔不断今生。
今生?才刚开始不是!她面容染了狠戾之色,目光沉沉扫向寂静的荷塘,风抚过,满池的涟漪,深不见底。再溜过塘沿边背对着她,与丫鬟说话的楚玉翘。
方雨沐站起身,手上还端着白瓷茶碗儿,慢慢向玉翘,一步一步走去。
“玉翘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