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娇身儿已缩成玉团般坐在了他腿上,酥臂绕颈,微凉的颊腮贴上他的耳鬓边,一声不吭的生气。
“又遇到难处了?”周振威肩背朝后,懒懒靠贴上椅背,一手便揽过娘子小细腰肢儿,低沉沉笑道:“莫气了,说给我听听。”
就不说!玉翘闷闷的。方他进房时,她巴巴的等他来问,结果,他却不来,现下,她反倒不想说了!忒伤自尊。
成婚要一年了,周振威早把小娘子的心思懂得透透的。
叹口气,狠狠将那噘着的小红嘴儿亲一口,看她小心眼的挣扎欲起身,搂紧了道:“是为着冬藏蔬菜的事烦么?”
玉翘一怔,看夫君的眼,他怎么知道?
周振威笑道:“回来时先去给祖母请了安,遇到了大伯母,听她说起自个近日染上伤寒,把冬藏蔬菜这事指给你来办,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想着小娘子又要伤脑筋了。”他顿了顿,忍不住调笑她:“小翘儿琴棋书画在晏京女子中一顶一的,确是名不虚传,想来也就如此。”
“这是何意?”玉翘不解看他。
“也就琴棋书画了,掌事管家却实不敢看。”周振威攥住她的指尖,以防她捶自已又手痛:“真全都交了你,这周府败光指日可待。”
听了这话,玉翘又惭又怒,默了默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嫌弃我。今去应酬,可是哪个大人,又要把貌美能干的姐姐妹妹许给你做妾?你要是喜欢随意就是,我不拦着。”
她噙着嘴角,似笑非笑,冷俏俏的盯着他:“想来也不错,又能管家,还能帮你生一堆娃,我落得个轻松自在,何乐而不为?”
话虽这么说,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想着周振威去与别的女子唇齿交融,紧搂爱抚甚或做着夜里与自个那些羞人的事.......。她总是受不了的,如若当真会有此日,她必离他远走,一辈子不见。
讨厌!玉翘俯下头,在他手背上,咬一个鲜活活的牙印。
心口不一的醋娘子!周振威咧着唇,止不住心头的愉悦,就喜欢看她这副气哼哼的模样,却又舍不得她恼太久。想了想问:“可是祖母又催着你生娃的事了?”
玉翘扭头,有些失落,也有些无奈,整个周府无人不晓,四房里四爷与四奶奶年纪轻又感情深,如一对干柴烈火般,那夜里或白日里,动静也属最热闹。伯母们只道她不能生养子嗣,虽觉遗憾,倒无什么怪话。只是老太君是晓得她底细的,时不时便要念叨催促。
周振威瞧她面露戚戚,温柔着声哄道:“你才十六这般年纪,身子骨柔弱,我倒希望再过个两年,你这身子更熟透些,再养娃不迟!”
见玉翘不置可否的神态,他想想又道:“还记得上次你中媚药后,夏侯寅差人送来的那颗用金铂纸裹的丸药么?”见她点头,继续道:“我在碎花城戍守时,除与夏侯寅交情颇深外,还相熟一人,她多年随军行医,名唤孙思景,因医术精深,救死扶伤数不胜数,被尊称‘活观音’。没成想她竟然也来到晏京城。后日平王在府里摆夜宴,邀了她与夏侯寅,我夫妇二人,还有些别的同僚携家眷。到那时,让她抽个空暇帮你把把脉,开些调理身子的药。”
“孙思景!”玉翘心抖颤,前一世,在秦惜月房中曾与她打过照面,确是观音面像,眉心朱砂痣一点,面容丰美,举止娴雅,带着些许普渡众生的仙气儿。她这样的人,怎会甘愿来妓院这风尘之处,给世间最低贱的女子诊脉。皆因秦惜月怀了身子,自然是周振威的,他喜不自胜,也深谙花娘的身子在这种虎狼之地,定是大为亏损的,便请了这孙思景来,替她好生调理一番。
见娘子小脸肃清,以为又吃了歪醋,周振威笑着安抚说:“孙大夫于她熟识,皆因曾与莫贺俟达一战中,他虽被我斩于马上,却也让我受了重伤,多亏她悉心救治,才捡回了一命。”
忍不得将她的纤白指儿含进嘴里轻啄,粗声道:“幸好活转了过来,否则,你不晓得此时在谁的怀里,让谁含你这指呢,想想都心寒。”
哼!想着些没的就心寒,那她呢!前一世他与秦惜月种种情缠,可是活生生的,实打实重重踹在她心尖上呢!
没来由的就是不高兴,悻悻的不愿再去想,调转了话问:“今听方大人传话来,说李显那厮被抓住了呢。”
“嗯!”周振威点头说:“前些日里,李显去鸡儿巷寻他的表姐,被潜在那的官差捉个正着,带回了县衙拷问,没多久即招了拱,却是被张可儿收买合谋,拿了昧心的银子,说了这番假话。瑞珠肚里的娃,确是周振寰的没错。”
“怪不得今去祖母房里请安时,她面色不霁,懒得多说话,只催着我赶紧走。”原是晓得了这桩公案,当初可是老太君提议喂滑胎药给瑞珠的,现想来委实可惜,那可是周家的一脉骨血,这心中,还不知怎得愧悔至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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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夜宴2
玉翘想起那夜朦胧,瑞珠至她床榻前,鬓上鸢尾花鲜艳欲滴,俯身对自已行礼,乞求着还她腹中孩儿清白。
如今诸事明了,她也好放下怨尤,重新转世轮回去了吧,或,同自已这般,在某处,又重新睁开眼来。
眼溜过窗外,黑压压的静寂,蓦的,似有人影一闪而过,玉翘惊惧,呀得低呼一声,猛得抱紧夫君的颈子。
“你要扼死亲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