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娃生出来，让大哥也回来，一家人呆在一起，其乐融融。耿金水哪怕是在梦中想想都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耿金水就看到一辆满身泥巴的昌河面包打开门，跳下四个年年轻力壮小伙子，个个胳膊上戴着一个袖标，上书“联防”二字，最后一个妇女抹着浓妆，扭着肥臀走了出来。

耿金水认识这个女人，是他们村妇女主任，专管计划生育，年轻时被他大哥抛弃过，后来嫁人没几年就守了寡，听说自家生二胎的事就是她不依不饶捅到乡上的。

几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前面两个他也认识，就是本村的联防队员张二洪和魏三强，这两个哈怂仗着自己的身份可没少干坏事。后面两个不认识，哪里来的不好说。

看到这样的阵仗，耿金水马上心虚起来，赶紧跑回家中用座机给哥哥打电话，可是电话里一直说对方已关机。等耿金水再到屋外，看到两个不认识的青年已经将他老婆菊花驾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耿金水拿起一把嬐泛嵩谑稚虾鸬馈

“哎吆喂，耿金水，平日里一脚都踹不出一个屁的怂货今天出息了，还要打人，来，我王美霞就立到这，是个男人就往这砸，反正乡里的人看着呢！”王美霞指着自己的脑门絮絮叨叨道。

“你……”耿金水一下扔了嬐罚抱头蹲在了地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怂了吧，耿金水，我告诉你，你连你哥半点血性都没有，你就是会哭的娘们，不跟你废话了，钱准备怎么样了，四万块，不交钱，马上就拉人，乡医院已经准备好了，到那就进手术室，乡长说了，计生工作还很严峻，一定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看到蹲在地上的丈夫，何菊花一脸痛心，她看着妇女主任冷笑着说：“王美霞，你就一个变态，自己没有孩子，就不让人家有孩子，我大伯不要你，你就公报私仇，你不怕遭报应吗！”

“你，你放屁！还愣着干什么，带走！”王美霞跳起来叫嚣着，对着周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群众，大喊道：“看，看什么，再看，回头生过二胎的统统补交罚款！”

老实巴交的村民看到这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疯子女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媳妇何菊花最终被面包拉走了，耿金水跟着车跑了两里地，最后实在跑不动才停下呜呜咽咽的哭了半天，这才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照顾媳妇。

何菊花被打了针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耿金山终于战战兢兢跨进了乡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气派，咖啡色的地毯，全套的红木家具，墙上贴着壁纸，乡长身后的墙上挂着一个横匾，“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应该是出自名家手笔。

耿金山将东西放到脚下，屁股只有一小部分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乡长在一份公文上签完字，这才抬起头来，先看了一眼耿金山脚边的东西，然后和颜悦色地说：“老乡，你有什么事？”

给耿金山的第一感觉是，这位大官没有架子，他仿佛看到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乡长，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