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陵马上接过茶缸,小心翼翼倒了一缸子热水,轻轻放回李文的桌上。
“噗嗤”一声,接着李文就哈哈大笑开了,笑了半晌才道:“两位领导,坐啊,要喝水自己倒,不过我这可没什么招待茶。”
李娟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李乡长怎么一会生气一会高兴,是不是领导都是喜怒无常的,难道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意思?
这会,许子陵用玻璃直筒杯倒了两杯水,一杯递到李娟丽手里说:“来,暖暖手!”
李娟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的一刻,暖的不光是手,连心头还有全身都是暖融融的。
许子陵这才和李娟丽并排坐在木头椅子上,他这张椅子人坐上去,还发出了几声抗议般的呻吟。
李文指着许子陵笑着说道:“你个臭小子,我还没说你,你就要撂挑子,这还能行?你说你没读过书,没受到过教育,没有信仰,这些都不是借口,你才几岁,现在补上还来得及。”李文摆摆手,“先不说这些,现在我要好好批评批评你们两个,特别是许子陵同志。刚才你也看到了,胡建伟他们几个被我骂的是狗血淋头,现在进入考察期,如果三个月还是这个样子,他们都不用干了。”
许子陵在一旁眉头微皱,按他的想法,那几个村出了那么大的事,村长早就该撤了,怎么现在还有什么考察期,这跟死刑缓期执行差不多,多半是死不了了。
李文脸色再次严肃起来:“许子陵,我知道除了医术,手段也非常高明,三十六计玩得溜精,还远交近攻,还合纵连横,纵横捭阖,还有桃花溪下游的水动不动变苦,还有那些几乎引起的谣言,别人不知道,难道你当我和孙书记也是傻子?”
听到这里,许子陵马上冷汗涔涔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娟丽,以为是她告的密。
“别看小李同志,她都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也做了你的帮凶,你们怎么可以用对付阶级敌人的手段来对付邻近的村民呢?第一次瘟疫事件那是权宜之计,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乡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里,可是这种手段可一不可再,你当时对敌打仗吗?还不择手段斗智斗勇?”
许子陵舔了舔嘴唇没吭声,他也没啥心里负担,大不了这个村长不干了去球,自己反正也没啥远大抱负,最好桃树坪的农家乐垮了,男人全都再出去打工,让他再续他的换种大计。
李娟丽在一旁红着眼睛,嗫嚅着:“李乡长,我们……”
“听我说完!”李文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这短短半年,你们二人的成绩是非常出色的,这是全乡老百姓都有目共睹的,桃树坪村,从一个交通最闭塞,无人问津的小山村,一跃成为全省旅游文化景点必到之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和自然景观,以点带面,带动了地方经济的蓬勃发展。对此,乡里年底的表彰会上,自然少不了你们。但是——”李文话锋一转:“许子陵,你做的那些事,已经过格了,超限了,那是不正当竞争,甚至可以说是非法竞争。你说说,在水里下药,造成瘟疫,散播谣言,几乎酿成,这些事情性质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作为始作俑者的你,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总书记三番五次强调,要构建和谐社会,你倒好,哼!”
许子陵毕竟年幼,也是个法盲,他哪里知道自己那些小九九领导全都知道,而且还是犯法的,听到这里,他已经有些慌了。
李娟丽还是知道一些法律常识的,现在想想自己同许子陵做的那些事,确实多少触犯了法律,有破败安定团结的嫌疑,“怎么办,自己的远大抱负还没施展,难道还要弄得个锒铛入狱?这个该死的许子陵,我恨死你了!”
她努力抬起头,鼓起勇气争辩道:“乡长,我……我们只是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我们……”
李文双目莹然道:“是,你们做的这一切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两位基层同志,你们的工作能力非常强,但是我们是党的干部,是人民给予权力,所以,我们要为人民服务!许子陵,你都是上过媒体的先进人物,我党的宗旨和行事方式你也该有所了解,回去好好想想吧,多看看法律方面的书!如果你愿意,等村里安顿下来,我可以推荐你到县里上个夜大和党校什么的,拿个成人学历,再入个党,以后发展空间就大了。”
“啊!”许子陵慢慢站了起来,眼中潮乎乎的,刚才自己还在盘算自己的小九九,没想到领导为自己想这么多,这么周全,共-产-党人的行事作风从对陈队长的处理方式上就可略见一斑,如今再看到堂堂乡长,对自己一个小村长的“恨铁不成钢”的谆谆教诲,他抿了抿嘴,马上表态:“李乡长,你放心吧!今后桃树坪村会和邻村好好相处的,带着他们共同富裕。另外您说的到县里学习,我一百个愿意。”
他去县里,当然很大程度是那里有个秦子矜。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县里短暂的学习生涯,会改变他一声的命运和人生轨迹。同时,他还会因为这次的因缘际遇,收获一份真正意义上的爱情。
看到他欣欣然的样子,李文非常高兴,他说:“好,年轻人就要肯上进,我会安排的,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差不多了,回去好好想想,尽快向组织靠拢,一个人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