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办公室里,逄老师一脸喜色,还拍了拍江舸的肩膀,“真不愧是我的课代表。”
江舸挠挠头:“嘿嘿,逄老师,我自己也没想到。”
“这是实力的表现。那今后你可就要为咱班语文学习做表率了。”
“嗯!”
“这一摞卷子是今晚的作业,你抱回去发给……”
逄老师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推门而入:“逄老师,这是我们班的作文,收齐了。”
是一个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戴着黑框眼镜,脸蛋白白净净的,明眸皓齿,看起来挺机灵的。
好眼熟啊……江舸站在边上皱了皱眉,可她好像不是邻班课代表啊?她是在哪见过……
“啊!”江舸叫了一声,指着那女孩:“你你你,你是那天那个鱿鱼……”
“什么鱿鱼?”逄老师眨眨眼睛,蛮好奇的。
“呃……没什么,老师。”
女孩侧头看了江舸一眼,眼神里闪过一道似有熟悉的光,便向她点点头,把作业放下就走了。
那天买鱿鱼串的妹子,居然是隔壁班的兄弟啊。改日非得认识认识不可。江舸心里想着事情,推门出去的时候没注意,直到撞上了人。
“啊!对不起!”
“没事。”熟悉的声音。
江舸一惊,啊,是顾庭轩。“已经放学了,你来这……”
“我让老师给批改一下作文。”他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江舸匆忙给他闪开路,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停留了几秒,才带着心事慢慢地离开。他,真的好认真啊。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江舸排在班里第四。其实语文成绩的优秀已经让她对最终的结果有了自信。她慢悠悠把成绩单塞进笔袋的夹层里,又慢悠悠拉上拉链,心里想,假如把高中学习当成一场斗争,那她或许已经有了稍显轻薄的羽翼,可以在她假想的“深宅大院”里立足。
“江舸,你真是很厉害。”再在路上碰到顾庭轩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由衷的夸赞。
以前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江舸或许只是有一点隐隐的喜悦。可当她驱散心底迷雾正视自己之后,再听到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那像鼓点一样击在五脏六腑的悸动,让她不得不先深吸一口气,再把对话接下去。
“没有……”
“别谦虚了。”
听别人夸一句,和听他夸一句,居然有那么大的差别……江舸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她忍不住侧头去看他,那巧夺天工的侧影,被黄昏温柔勾勒。
依然是在转角处告别,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他挥手的画面,渐渐和那天重叠,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在这一瞬间如同激潮爆发,袭上江舸的心脉——如果,她每天,都能看到他的挥手告别,都能这样在路上和他说几句话,该是多大的幸福……
女孩子要为了一个男孩子下决心,总是这么容易。她蓦然感觉自己脚步如清风,不禁暗自嘲笑自己。
可是她选择放纵自己,让自己对他毫无抵抗力。
作者有话要说: 女孩子的沉沦总是一天一天慢慢走进坑里去的……唉。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啾!
☆、愿逐月华流照君
江往地上一丢,坐在椅子上歇了口气。一看时间,七点十五。她扫一圈教室,没看到他的影子。
还真是,坚决贯彻落实“卡点到”的原则不放手啊。
江舸的座位挨着后门,如果班主任查岗,肯定是最危险,却也最适合放哨的位置。陆延峰坐在她右边。他学习的时候没见走心,倒是每天来得挺早,就坐在座位上看书,从刚开学那会儿在看《白鹿原》,到《傲慢与偏见》,现在在看张爱玲的《小团圆》。委实古今中外无不涉猎,而且他看书的速度奇快,书页一页一页的翻,读得津津有味。她莫名相信,他肯定读进去了,并且一定不会忘。
“自由的人到处磕头拜礼求人收留他的自由。”前些天,陆延峰突然喃喃来了这么一句,还问江舸:“你觉得她说的对吗?”
“……谁?”
“张爱玲。”他把书摊给她看,是《红玫瑰与白玫瑰》。江舸看着他的目光里立时带了敬佩,一个大老爷们儿,看这样忧郁缠绵的爱情文学,还居然能看得感慨万千唉声叹气,这是怎样的一种修养一种忍耐力啊!
江舸想了想,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如果这样我觉得应该不是真的自由,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和收留。”
陆延峰挑了挑眉:“如果是环境不允许他自己收留自己的自由呢?”
江舸:“……你何时成为哲学家了。”
“真正的哲学家需要刻苦不倦悬梁刺股囊萤映雪的精神去钻研问题。江舸同学,这么看来,你实在不适合当哲学家。”
……
江舸想,她确实不适合当哲学家,但她也不想,她实在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给她留下一方容身的小天地,哪怕是一口小小的鱼缸,她也要让自己温软的小心思在里面放生,让它们痛快地游一游。
顾庭轩走进教室。江舸直起腰板,作矜持状打招呼:“嗨!”顾庭轩也摆摆手以示回礼。江舸目送他走到座位边上、、脱下外套、拿出两本书来放在桌面上。
“咳,你看什么呢?”却不料陆延峰已经把书反扣在桌子上,一只胳膊肘撑着桌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江舸脸有点发烫:“那个,我走神了,没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