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嗣,而没有说是继统,是符合祖宗家法的,慈禧也就言明自己就是这个意思,最后还褒奖了吴可读一番。
这场风波虽然完美收场了,慈禧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其实是一直憋着气的,连日来的不顺心和劳累使她终于生了一场大病。
由于慈禧病了,这些日子里就只有慈安带着小光绪上朝,东太后是个出了名的贤惠人,却的确不是一个料理国家大政的材料,遇到了大事她都交给恭亲王等人去拿主意,朝臣们平日里从西太后那儿积累的压力也可以得到稍稍放松,当然,其中得惠最深的无疑还是光绪。
退朝后,慈安就领他到御花园里散散心,在慈安面前,光绪是个活泼调皮的孩子,有时候还依仗着母后皇太后疼他而撒撒娇。
“看,跑得一头的汗,来,过来吃吃点心喝口茶再玩吧。”在御花园里摆了茶局看着小皇帝欢蹦乱跳地玩也是慈安的一种乐趣,瞧他玩累了就招呼他过来休息一下,没有想到看见靠近的小皇上平常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竟变成了花猫脸。
“哟,怎么弄得一脸的泥,来,皇额娘给你擦擦。”说着就掏出手绢给他擦拭,无意中发现小皇帝的双手一直收在身后,正疑惑着,小光绪突然‘变’出一朵牡丹花,捧到她面前,可爱地笑着:
“皇额娘,皇儿给你采来了园子里最最漂亮的牡丹花。”
慈安又惊又喜:
“你怎么知道母后喜欢牡丹花啊?”
小光绪调皮一笑:
“不告诉你,反正皇儿就是知道。”
慈安好笑地点点小皇帝的小鼻子:
“你这孩子。”接过花的同时再看了看光绪可爱纯真的脸孔,眼前突然出现了当年同治皇儿也是这样笑着给她献上她最喜欢的水果,虽然两个孩子长得不算相像,但是笑起来那动人的样子倒很相似,这样一想,不免又想起了同治最后的结局,勾起了伤心事,当年丈夫咸丰皇帝临终时还千嘱咐万嘱咐要她护佑那宝贝的皇家独苗,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皇帝,恢复先祖的宏伟基业,洗刷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之耻,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竟让孩子走入了歧途,踏上了死亡的不归路,这会让在泉下的丈夫多么痛心,将来自己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他们父子啊。想着想着,唤发起了她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内疚,眼泪竟不听使唤像涌泉般泻下,泪眼中,儿时的载淳就立于面前,她一个激动搂住他:
“载淳,皇额娘对不住你啊。”
见太后突然由喜转悲,小皇帝感到十分的惊讶,如今听到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惊奇:
“皇额娘,我是载湉。”
一声‘我是载湉’像惊雷一样敲醒了慈安的神志,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光绪,擦起泪来。
“皇额娘是想起了同治皇帝哥哥了?”光绪见此光景,有些明白。
缓和了一下情绪,慈安才点点头,把光绪拉近,语气有点飘渺地说:
“如果当时我多关心他一下,别让他亲娘过于干涉他,使他心里好受点,也许就没有这些事了……”
见母后出神,小光绪没有再多问什么,低头凝思,如果同治哥哥还在,他也依然是醇王府里的小载湉,有阿玛额娘,还有弟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不觉,他已经在宫里过了将要六个春秋了。
西太后这一病对于小皇帝来说也并非全是好处,范长禄那帮奴才见慈禧无力过问,东太后又是一个最怕多事的人,于是对光绪的照顾越发敷衍起来。
这一天在书房里,翁同龢正准备给皇上上新课,却发现光绪昏昏欲睡的。
“皇上,皇上。”
光绪一脸疲倦地抬起头来:“嗯……什么事啊,翁师傅。”
经这一抬脸,翁同龢这才吓了一跳:
“皇上,你的脸色好苍白,是哪儿不舒服?”
“嗯……”小光绪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似乎连翁师傅的问话都没有听清楚,翁同龢看出他神志迷迷糊糊的,惊惶地摸摸他的额头,天啊,好烫,皇上在发高烧,而随从的太监竟没有一个注意到!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君臣大礼了,一把抱起小光绪,转身对守在门外的太监们喝道:
“还愣着干嘛?赶快把太医招来,皇上的御体如果出了一点差错,你们全体都别想活了!”
范长禄昨天去了赌钱,由着皇上自己铺床,这小皇帝又怎会照顾自己,果然就闹了风寒,由于范太监等人一向不怎么留心皇上的气色,就更耽误了病情。
这时候范长禄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多言,忙不迭带领着一干小太监匆匆召太医院的医正前来。
小皇帝得了肺炎,不过幸亏翁同龢发现得早,情况还不算严重。
“皇上天生体质弱了一点,特别是肺、胃还有肝,所以要特别注意饮食和保暖。”太医最后所嘱咐的话激起了翁同龢的愤怒,从古到今恐怕没有几个皇帝会受到如此疏忽的照顾,大清历代的帝王更是绝对没有,虽然他很明白这与光绪小皇帝是旁支入继大统,年龄小有关系。两宫皇太后也不是故意要疏忽,皇族贵胄,她们对孩子的关爱确实不可能会是平民百姓家那种亲情和体贴入微,可是一个贵为天子的金枝玉叶,所有人口中至关重要的龙体所得到的照顾竟然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怎叫他不生出万般的感慨来?太医离去后,翁同龢仍陪在小皇上床边,看着他因高烧而发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