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乾和宫等候消息,就不回来了。他直接在乾和宫等您。”
江苒心中一紧:宣和帝的病情竟这么严重了!不知是不是和昨晚的宫变有关?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有些心不在焉:卫襄在那边,怕是一夜未睡,也不知身体是否吃得消?
双瑜又道:“殿下请娘娘送两套换洗衣服给他。”
江苒一怔,目光落在双瑜身上:“殿下平时的换洗衣服是谁打理的?”
双瑜道:“是奴婢。”
江苒道:“他只怕想不到要我安排给他送衣物吧。”她刚刚嫁入兴庆宫,哪知道他的东西都在哪。
双瑜低眉敛目地道:“殿下派人和奴婢说的,奴婢想着王爷和王妃娘娘已经成亲,这事自然需请娘娘示下。”
这个双瑜,真是个剔透人,这是在向她表明态度呢。
江苒微微笑了起来:“你去安排吧。”
双瑜恭敬地应了声“是”。
江苒起身,穿常服梳洗,到偏殿略用了点早膳就回到寝殿按品大妆。
双瑜带着几名宫女有条不紊地为她换上整套的郡王妃礼服:内穿金绣翟纹鞠衣,外罩大红色对襟直领纻丝大衫,披金绣云霞翟纹霞帔,戴上七翟冠。
装束整齐,由双瑜和鸣叶服侍着她,向外而去。
走到宫门,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等在那里,见到她高高兴兴地喊了声:“皇婶,”又往她身后看去,“咦,十一皇叔呢?”
江苒道:“他先去了。”
卫璃不满:“十一皇叔怎么能这样啊,抛下皇婶一个人。不过也好,”他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道,“我护送皇婶去吧,正好我也得去和皇爷爷请安。”
江苒推辞:“不必了。”卫襄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侄儿,她可不想再闹出昨晚那种局面。
卫璃笑嘻嘻地没有说话。等到江苒上了华盖朱轮车往乾和宫而去,却发现后面一辆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双瑜道:“是康平郡王的车。”
江苒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却无可奈何。
晨曦微露,已有不少宫女内监在洒扫。见到他们的车行过,纷纷退到一边,恭敬地行礼。
空气中飘荡着焦枯的气息,地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偶尔还有一两声压抑的哽咽声传出,却很快止住。这一切,无不昭示着昨夜禁宫中曾经经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生死争斗。
乾和宫内外一片寂静。江苒走过去时,看到丹墀上站着几个穿着王服的男子,她只认得其中一人是宗正越王,其他几个年轻些,面貌多有相似,多半是她没见过的宣和帝的其他几个儿子。见到她过来,几人纷纷好奇地看向她。
卫璃也随后下了车。
守在门口的小內侍见到她,殷勤地道:“郡王妃来了,陛下有旨,请郡王妃入内等候觐见。”
江苒依言入内,卫璃要跟进去,却被拦住:“殿下,请和几位王爷一起在外稍等片刻吧。”
卫璃老大不高兴,江苒却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卫襄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的青年将领。青年见她,忙低下头不敢多看,拘谨地行了一礼。
卫襄向她介绍道:“这位是余副都统的长子。”
原来是陈莹莹的未婚夫,江苒想起陈莹莹曾经对她吐露过的两人相识的情形,不由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看不出这样一个看似老实的汉子为了佳人居然敢去折腾阁老的公子。
卫襄对余伏波道:“你先去办事吧。”
余伏波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卫襄就过来捏住江苒的手笑:“苒苒,你这样一打扮,我都不敢认你了。不过,”他附在她耳边轻轻道,“虽然粉厚了些,但还是很漂亮,我很喜欢。”
江苒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昨夜睡眠不足,她起来脸色并不是很好,胭脂水粉就多用了些。多亏宫里的水粉都是上上等的货,否则她还真担心一说话,粉就扑簌簌往下掉。
被卫襄这么一打岔,她紧张的心情减淡了不少。她看向卫襄,发现他虽然在对她笑,眼中却始终藏着郁色。
宣和帝的情况只怕不乐观。
江苒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卫襄手轻轻一颤,握她握得更紧了。
又等了一会儿,黄德永送几个穿着大红官袍的老头从里面出来,看衣服上的纹饰应该是内阁的几位阁老,都是神色肃然,瞥了他俩一眼就匆匆离去。
黄德永这才过来请他们俩入内觐见。
卫襄又捏了捏她的手,这才放松,两人一前一后走进。
江苒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她不敢抬头,眼角余光瞥去,只见到重重帷幔,并没有看到宣和帝在哪。
黄德永站在帷幔前,恭敬地禀道:“陛下,福郡王和郡王妃到了。”
“进来吧。”宣和帝的声音响起。
江苒吃了一惊,上次见宣和帝时还是她被揭穿假冒郭六的时候。宣和帝那时候虽有病容,却还是举止威严,声音有力,怎么才这些日子,就虚弱至此?
有宫女揭起帷幔,江苒跟在卫襄身后半步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坐在宣和帝龙榻前的卫褒。
龙榻的纱帐垂下,只能隐隐看到宣和帝躺在里面。
江苒原猜到宣和帝的状况不会太好,却没想到他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不禁恻然。
卫褒看了她一眼,对宣和帝道:“父皇,我先回避。”
宣和帝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卫褒安静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