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干系,竟还当面与我说这些事来。
紫姹拉了拉我的袖子,道:“王妃,皇上走远了,不进去吗?”
被紫姹这么一拉,这才缓过神来,也不作多想,权当是他与我寒暄,做做表面文章。
踏入殿中,瞥见姐姐神情慌乱地转身,一脸绯红地朝我微笑,袖中似掖着东西,故意不想让我瞧见。
想到皇上前脚刚走,定是赠了她什么稀罕玩意儿,又怕被我讥笑,这才不给我看。
我含笑上前,正准备夺她袖中之物,看个究竟。突闻到姐姐口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药味儿,不禁蹙眉,道:“姐姐,怎有股药味儿,可是身子哪里有不舒服?”
姐姐小退几步,面色极是慌张,将袖子藏到身后,吞吐道:“没……没什么……”
姐姐向来与我无话不说,眼前这般表情,定是有事瞒着我。我灵机一动,回头喊道:“恭迎皇上。”
姐姐果是被我骗到,急急下跪,只听砰地一声,一只玉碗在姐姐身后应声落地,碎成了好几块,碗里的残汁撒了一地,这殿里的草药味儿愈加地浓郁起来。
不等姐姐缓过神来,我已然窜到她身后,拾起残玉,指尖沾了些碎玉片里的残汁,想要知道到底是何草药令姐姐不惜撒谎骗我。
“妹妹不可!”沾着残汁的指尖正欲放入口中,姐姐忙挥袖将我手中碎玉片打飞,将我手背也打得红肿。
姐姐从未这般粗暴待过我,我一时愣怔,只见姐姐一脸涨红地瞪着我,脚边一滴滴鲜血正顺着袖口直往下淌。
我登时一惊,抬起她的手,拉开她的袖子,只见手上一片模糊,伤口早已被血水浸盖,也看不出伤口有多长、多深。即刻从襟前取出手帕,欲张嘴喊人,却被姐姐一把夺过,在掌上迅疾缠绕了几圈,将那划破的手严严实实地盖在我的嘴上。
我明显感到双唇一片湿润,腥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
“你怎敢骗起姐姐来了,爹爹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姐姐低沉呵斥我一句,柳眉飞扬,双颊甚至比她的掌心还要红,语气更是不客气得很,俨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嘴上被她掌心堵住,想要与她争辩却又说不出话来。
殿外想起了紫姹的声音:“陆夫人、王妃,里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姐姐回头瞥了一点殿门,跨前一步,在我耳边低声粗气道:“莫要声张。”
说罢,这才将堵在我口中的手撤下。
我清了清嗓子,抬声道:“没事,与姐姐一时聊得兴起,打翻了一只茶盏罢了,一会儿再来收拾罢。”
“是,王妃。”紫姹在外头应道。
我横袖在嘴边擦拭,袖口亦抹上了一片艳红。
见姐姐这般反常举动,我指着一地的碎片,道:“妹妹哪里敢骗姐姐,分明是姐姐欺瞒在先。”
姐姐不应,弯腰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片。
我亦蹲下与她一道收拾,帮姐姐一道将地上整干净后,暗暗瞥了一眼姐姐缠在手上被染成红绢的手帕,从一旁橱柜上取来药箱,握着她的手,将手帕轻缓解开,替她上药。
姐姐不言半句,似怒意未消,伸着手,任由我为他上着药。抬眼看着她那咬牙阖目,紧蹙眉头的表情,问她可疼。她却自始自终连吭都未吭一声。
上好药,替她包扎完毕,刚要开口问姐姐适才为何这般的反常,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姐姐却凑到我身前,一脸紧张地低声道:“这是避子汤,好在适才及时阻止,你若误食了,大将军日后恐是要恨死我了。”
我立时张口结舌,惊诧地望着姐姐,心中绝难相信姐姐说的话。
之前我一直期盼着姐姐在雨露连绵中,能够早日怀有龙种。一旦有了龙种,其后宫地位便有了保障,就如同孙美人那样,连皇后也奈她不得。
姐姐的话令我当即一懵,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避子汤”这三个字。
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道:“后宫妃子当以为皇上延绵子嗣为己任,有了子嗣不说光宗耀祖,至少也能巩固宫中地位,姐姐这是做哪般?”
姐姐面有怅然,道:“妹妹说的这些个道理,姐姐怎会不晓得?我又何尝不想像那孙美人一样,身边有个子嗣。可妹妹哪里知道……”
姐姐话说一半,不再言语。
而我也多少猜透了几分,急问道:“可是皇后所逼?”
姐姐摇头不语。
我又追问道:“那就是皇上了?”
姐姐摇头,道:“不,是我自愿的。还请妹妹莫要声张出去,倘若被皇上觉察,定要拿我治罪的。”
听了这番回答,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既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姐姐何苦拿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且不说姐姐为何不想怀上皇上的骨肉,这避子药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与高翔亲近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而今朝中局势大乱,我与高翔自身且还难保,倘若生出个小东西来,岂不是要跟着我们一起遭罪。万一哪天……
可后来问了谨佩,这才知道,避子药确有避孕之功效,可若是长期服用,或致今后无法得孕。
因而我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打消服用避子药的念头。
姐姐叹道:“妹妹有所不知,你可知这些年来皇族血脉为何凋零,后妃众多,却只剩下三位皇子?”
我一直以为是皇上年事已高的缘故,可听姐姐这一声哀叹,心中骤然想到一个人。
未及我启口,姐姐又凑到我跟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