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姐姐在后妃中人缘颇好,想来定是皇后安插在姐姐身旁的间人,这才向皇上求情,为姐姐求情开脱。
所幸,皇上并未责罚姐姐,总算是让她心里头好过了些。
然而,事情到此并未完结。
随着建瑞的一日日长大,终将成为皇后眼中的绊脚石。前些时候,马德庸将罗鹊吊在树上的事,她也有所耳闻。皇后终于按捺不住,对皇子下起手来了。
那日所幸我与姐姐在一旁周旋,暂时平息此事。可当建彦离京之后,宫里能够威胁太子之位的,也就只有建瑞了。
昨日,孙美人照例去椒房殿向皇后请安,回来后发现建瑞不见了,问遍了宫中所有人,都不知其去向。心里万分焦急,来不及治他们的渎职之罪,便出宫去寻找。
寻到沧池边上,才发现不知是何人,将建瑞一个人扔在了池中的假山之上,那假山甚是陡峭,稍不留神便会失足落水,况建瑞还是这般的小,哪里懂得水性。而孙美人自己也全然不懂水性,四下一个人影儿都不曾瞧见,大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只有建瑞哭哭啼啼应她,欲要向她攀来,急忙被孙美人喝止。
好在建瑞乖巧,被孙美人这么一喝,也不敢往前攀爬,险些出了人命。
此时的孙美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跑回去喊人,怕将建瑞一个人丢着,万一不小心掉下假山,下面可是冷冰的池水。
呆立在旁边,也不是个法子,只能是眼巴巴地瞪着干着急。
喊得嗓子都哑了,泪也流干了,依旧半个人影儿都寻不着。而建瑞在对面哭闹得也累了,要不是手抓得紧,几度欲要掉入池中。
正当绝望之际,孙美人歇斯底里,拼劲身上最后一点气力,朝天怒吼。正值太子建斌路过,听到喊声,前来查探究竟。
孙美人见是建斌,心里也没个准儿,不知建斌会否救他的皇弟。可苦无他法,唯有向他下跪,求他念在一脉同生的份上,就建瑞一命。
未及孙美人央求完毕,只听噗通一声落水声,当即以为建瑞力竭,落入水中,急而转头去看,却发现建斌已然穿着衣袍,向池中的假山游去。攀上假山将建瑞抱起后,又折了回来,安然无恙地将建瑞交还给她,还嘱咐她,道:“今后可要看好了,莫再发生意外,不是每次都这么巧能遇到本宫的。”
言毕,便裹着水淋淋的衣袍,瑟抖离去。
建斌曾说过,他只想坐上皇位,好让我回心转意,投入他的怀抱,从未有害同胞手足之心。今日想来,倒也不曾食言。归根结底,是他救了建瑞。
我急问道:“是何人如此猖狂,竟将年少不懂事的建瑞偷偷带走,丢弃在假山之上自身自灭?”
孙美人含泪低泣道:“还能有谁?”
我骤然心中一惊,皇后居然如此心狠,连个小娃子都不放过,竟猖狂到如此地步,这皇宫之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猛然想起高翔曾经说过,世间的王法,永远是由强者谱写。一个明君,可保一世基业。一个昏君,也能毁了十世的苦心经营。自古到今,比比皆是。前朝——便是明鉴。
从建斌向孙美人的提醒看来,显是知道是何人所为,又不好直接道来,才说得如此隐晦。孙美人是聪慧之人,经此一劫,必悉个中缘由。
看来,皇后与建斌的心结,还未打开。
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孙美人说,回到宫中,问了建瑞,只答道:“儿臣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那假山之上了。儿臣心里惶得紧,听父皇说过,这沧池里有大鱼,会生吞人的,怕落到水里被大鱼给叼了去,这样就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从建瑞口中问不出缘由,孙美人便把宫里所有的下人都审了个遍。只有那名皇后安插在她身旁的婢女,言辞闪烁,频频躲避她的目光,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然而,一旦惩治了她,无异于向皇后昭示,自己已然知晓了她的阴谋诡计。如此公然挑衅,日后恐遭不测。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佯装不知。念着皇上近来龙体违和,也就关照宫中下人,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莫要再让皇上劳心。
我蹙眉问道:“既知此婢女有祸害之心,适才你还放心将瑞儿交付给她?”
孙美人道:“御花园人多眼杂,身旁又有自己人照应。皇后虽有心害瑞儿,可也至如此明目张胆。”
想来也却有几分道理,我不禁暗暗钦佩起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起来。
她胆儿虽小,却从不怕事。为了自保,拼了命也要生下建瑞。
她知晓宫闱中所有不堪入耳的秘闻,口风甚紧的同时,心思也是极为细密,这才能活到今日。
她何尝不想将自己所知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向皇上禀明,将皇后绳之于法,可无权无势的她,有心无力,终究什么都不能做。
眼下,皇后已然将魔掌伸到了建瑞的头上,她再也无法忍耐下去。而她也无力保护建瑞的周全,故而只好向我求助。
她知道,当今这世上,唯一能救她母子的人,只有我的夫君,高翔了。
而她身居后宫,与高翔并无交集,除了拜托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难怪一直深居简出的她,会出现在御花园中。
她每日都在期盼。
期盼有朝一日,或许能在这里遇到我。
尤其是今日,建彦离开京都。她必是也知悉我与建彦的往事,料想今日我多半会移步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