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回得好,三金给堵住了,这时孙大海下楼来了,三金一脸要吃肉的表情:“五宝,你有钱也别帮他还,让他去死。”
孙大海皮子不比张五金薄,嘿嘿笑。
张五金打开皮箱,孙大海这会儿看清了,一脸惊:“老五,你这里至少有七八十万啊?”
他声音大,即是惊,也是吹。
张五金也不细说,道:“娘在电话里说的,我提了一箱子就跑了过来,够不够。”
“就二十三万,足够了。”孙大海这下真个牛逼起来,桌子拍得山响:“一个个来,不是看死我孙大海翻不了身吗,烧死你们都有。”
清帐就快了,那个公鸭嗓在最后,孙大海嘿嘿:“孙猴子,要卖我屋子的是你吧,行啊你,错过今日,咱们以后还有一说。”
“你逼逼什么?”公鸭嗓到是不怕孙大海,也斜着眼晴:“得亏你有个好舅子,否则嘛,嘿嘿。”
他们之间的嘴仗,张五金是不管的,问孙大海:“你车呢,车抵在哪里?吴跛子那里?”
“吴跛子那里。”孙大海点头。
“五宝,你不要管他了,让他自己去背。”三金插话了。
“三姐,你炒个菜吧,我肚子饿了。”张五金一句话打发了三金,提了钱箱:“三姐夫,走。”
孙大海跟着出来,这会儿也有些担心了,悄声问:“老五,你这钱哪来的?”
“过年我不是没回家吗?”张五金早就知道他会问,也早想好了答案:“去澳门了,赢的。”
这答案,正是孙大海喜欢听的啊,他一只眼晴本来还有些肿,这会儿全张开了:“真的,老五你这么厉害,敢去澳门赌大场伙,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你要给我保密。”张五金放低声音:“我娘跟我那几个姐姐,你知道的,她们要是听到了,我就是个死。”
“那肯定。”孙大海拍胸脯:“出你嘴,入我耳,你放心就是了。”
孙大海的话信得过,隔壁的母猪会上树,不过张五金本就是编的。
孙大海再四海再豪阔再皮厚,舅子帮他还钱,而且好几十万,他心里到底会羞愧的,但说是赢来的赌资就是另一回事了。
赌鬼们从来不把赌桌上的钱当钱,即然赢来的,请人吃红是应该的,随手花掉也无所谓,当然,不是说这钱孙大海以后就不还,至少现在欠着,他的心里不会有太多压力。
张五金以前不懂事,这半年经得事多,懂的事也多了,尤其回头来看,这个三姐夫,他还是喜欢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小木匠,那他也不会这样,就有钱,帮着凑个一万两万,顶天了,就拿得出二三十万,也绝不会说是赢来的。
可今天的他,不是半年前的他了,不再是那个靠点儿小聪明小狡诈做点儿苦功夫挣点儿死钱的小木匠了。
今天的他有本事,有钱,有人脉,拥有曾经梦想中的女神。
今天的他,有着强大的信心,钱可以挣,也可以花,尤其愿意为他喜欢的人花。
吴跛子在高速路口下面开着一家路边店,集餐馆、赌馆、当辅、高利贷、野鸡窝于一身,是司机最爱去的地方,张五金不要问都知道,孙大海的车,必然是抵在吴跛子那里,钱估计也输在那里面,当然不是输给吴跛子,吴跛子不赌,只抽头。
两个到吴跛子店子里一问,吴跛子却告诉孙大海:“你那车,不是叫高麻子帮你赎出去了吗?你不知道?”
“高麻子?”孙大海摸摸脑袋,转身出来,到是笑了,拍拍张五金肩膀:“高麻子不错,你姐夫我,还是有个把靠得住的朋友的。”
高麻子张五金也知道,也是城关镇人,光屁股跟孙大海一起长大的,两人玩得好,性格也差不多,同样的四海人,说白了,就是同样不太靠谱。
三金嘴损,说他们是两根烂棍子,凑成一副烂筷子,就这样的人。
高麻子看孙大海输死了,尤其车都抵出去了,过不得日子,凑点钱帮他把车赎了出来,有可能,这样的四海人,不太在乎钱的,尤其他们关系好,而且孙大海只要有车,总能还上不是。
“找他去,到家里一起喝酒。”孙大海又来劲了。
高麻子家也在镇外,马路边上,两兄弟开着一家补胎打汽的店子,主要是他弟弟在弄,他自己稀烂,打牌的时候多,有时也帮人开开车,就这么混,还真是根烂棍子。
到高麻子家,远远的就看到高麻子蹲在一个废旧轮胎上,到是不见孙大海的车。
“高麻子,我车呢。”车没停稳,孙大海直接就叫了起来。
高麻子显然没想到孙大海输死了还坐小车,愕然扭头,脸色就有些变。
张五金一看他脸色,这情形不对,可就苦笑了:“他不会赎出来又给抵掉了吧。”
为什么他这么想,因为孙大海他们干过这事。
几年前了,没了赌资,刚好有个司机也是输了钱,把车做一万二抵在了吴跛子那里,然后一万二也输了,回家凑钱去了,孙大海跟高麻子就出主意,到另一个路边店里借了一万二,假说是那司机的意思,抵给吴跛子,把车赎出来,转身以两万四,抵到了借钱的店里,空手套白狼,拿了一万二,然后又来吴跛子店里赌。
别说,那一天他两个手气格外好,居然赢了七八万,然后把车又再赎回来,然后高麻子拿了车跑,到那个司机来赎,车钱又还赚了一万多。
这一招空手套白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