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到吴玫头上了,月河自然乐意有管事去给王妃一个下马威,面色平静道:“占了正院本就是我们不对,该由我去向王妃赔罪的,可侧妃离不得我,只能麻烦您了。”
张管事笑得两边胡子翘起来:“好说好说。”
吴玫昨夜被外面吵得无法入睡,她连着两天没有睡了,脸色是脂粉也无法遮盖的疲惫,听完张管事表面恭敬实则轻视的一番话,她彻底装不笑脸了。
“自然是薛侧妃的身体要紧,眼下殿下不在,她住我这也好照料。”吴玫说:“薛侧妃身体不适就改日再来,其他侍妾不知何时来见我?”
新入门的当家主母要见小妾是必然的,张管事巴不得将南院那些人交出去,“王妃可能已经知道了,府里有三个管事,奴才负责前院人情往来与王爷的贴身事,王爷的别院铺子由王管事打理,而后院由高管事看管,奴才让他们来给您磕个头,然后再去传唤侍妾来见您,您看如何?”
绕开薛嘉萝,吴玫心里舒服一些了,她点头:“劳烦张管事了。”
南院侍妾里,青芸本是她们的主心骨。她们来自醉生梦死之地,各个都享受过人间繁华,也尝过人的恶与毒,没有一个是善茬,只因为青芸比她们经历更多,比她们厉害,才能将她们聚在一起。
现在青芸死的莫名其妙,剩下七人也分成了两个院子,早没有原先那么亲密无间了。
吴玫听高管事说七个人住两个院子,并且侍妾不许随便出入,连侍女都不如,忍不住问:“府里从来都这样吗?”
高管事答道:“曾经有侍妾在殿下没有召见的时候出现猓惹怒了殿下,从那之后便不许她们随意走动了。”
“原来是这样。”吴玫将衣袖理了理,“让她们进来吧。”
那七个女人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知道她做了多余的事情,不该见的。
她们之间区别太大了,一碰面就升起了反感之心,她们的衣裳妆容,走路时扭动的腰肢,嘴边的笑都让她反感。
吴玫用袖子遮唇,轻轻抿了一下,“起来吧,都说说叫什么名字。”
这些侍妾似乎没受过教导,视线自然地直视她,言中不见恭敬,随便的好像在闲谈。
她有心揪一个出来立威,但又觉得多跟她们说一句话都难以忍耐,赐了见面礼三言两语就让她们回去了。
她自言自语道:“一群乌合之众,难怪被关起来。”
从屋外进来一个侍女,吴玫抬头一看,脸色就有点变了。
“我没叫你,你进来干什么?”
圆脸侍女笑盈盈的,“自然是来问问王妃有什么打算。”
“你指什么?”
侍女有点吃惊似的看她:“难道王妃忘了高管事刚才说了什么吗?他说曾有侍妾因为私自去了书房被罚……您没在意吗?”
吴玫没有回答。
“所以书房对熙王而言是个极为重要的地方。”她道:“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
“我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不需要你提醒。”
圆脸侍女连忙说:“奴婢当然不敢,只是怕王妃有时候忘了正事。”
正事这二字说到吴玫痛处,她攥着拳,“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我跟前。”
吴玫的不快已经写在脸上了,圆脸侍女还在说:“奴婢自然明白,只是望王妃不要让奴婢主子等得太久。”
侍女出去后,吴玫双手捂着脸,半天没有动。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不可能嫁给熙王的,父亲只是京城内毫不起眼的五品小官,她自己相貌寻常,遇见熙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但她现在嫁给他了。
因为那日在宫中,有人与她做了交易。
许她熙王妃之位,让她在熙王府里找一件东西。
原话是:“朕不能告诉你那物件是什么,只能说它对朕非常重要,而熙王有没有都无所谓,你看见就会明白的。你有半年时间,半年之后……”他停下,咳嗽了几声:“没有找到的话,你这个王妃可就要收回了。愿意吗?”
她当时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了。
到现在她才看清楚了,皇帝想要偷走熙王的一件东西,一般暗探拿不到,没有联合亲信大臣让他们的女儿进府,极有可能是无法对大臣说出口的东西。
现在她知道了,还接受了,又不能对任何人说,一旦失败,她会死的悄无声息。
她不怕死,也知道这种隐秘之事不会牵连到家人,她只怕在死前没有得到周君泽,怕死后他会忘了她。
薛嘉萝这一场病痊愈的艰难,周君泽走后七八天才从床上坐起来。脸上莹润的嘟嘟肉在病中消耗没了,只剩尖尖的下巴,靠在月河身上喝药时一点重量也没有。
薛嘉萝属狗,旁人也都知道周君泽爱称她为哈巴狗,她手中玩的布偶都是小狗形状,她一边由月河喂药一边抠着用黑珍珠做成的布偶眼睛。
月河放下勺子和药碗,给薛嘉萝擦拭了嘴角,在她手腕上捏了捏,叹气道:“这么瘦,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薛嘉萝全身心扣着布偶眼睛,随便嗯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月河很放松,她塞了一颗蜜果给薛嘉萝,问她:“你说,你是不是害人精?”
薛嘉萝含着蜜果腮帮子鼓鼓,又嗯了一声。
“我们等王爷回来,将他缠在凉风院,不放他出去,不让他进正院一步好不好?王妃欺负你一分,我就能夸张到一百倍,到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