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再三劝说不通,心中便急躁起来,怒道,“南朝贵女数不胜数,你为何偏偏盯上我?”
“原因有三。”谢瑜平静道,“其一,你为淮安王爷独女,益州三郡为你汤沐邑,已是陛下亲口准允,你我日后移居益州,锦官之城,无一不美。其二,你并非顾氏三小姐本人,你我各有私密之事,可平和共处,白头到老。”
杨眉立时叱道,“我不是顾三小姐,难道你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瑜笑了笑,“你若是顾三小姐,在江陵之时竟不认识罗松?”他停了一停才道,“此事你瞒得别人,却瞒不了他。”
“罗松?”杨眉皱眉,一时恍然,“他是你的人?”
谢瑜并不答话,只叹了口气,“唯独可惜没能在朱家村要了谢览的命。”
杨眉怒极,一把抓了茶杯便想给他贯在头上,想了一想又觉没必要发此一时之气,便道,“其三呢?你先说完。”
“其三,自然是因为那谢览。”谢瑜笑了一声,“未想到他竟与他老子一般是个痴情种子,我得了你,才有了护身符啊,否则他日后封王立相,再来寻我麻烦,岂不是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我若娶你为妻,别的不说,在他手底下保个平安想是容易。”
杨眉恨道,“你道你是谁,谁有空寻你麻烦?”
谢瑜充耳不闻,只道,“三小姐应是不应?”
杨眉往后坐了一坐,强硬道,“自然不应。你只管去与我父王说,我不是顾三小姐,看他会怎样。也罢,你也不必去问了,今日便把性命交待在这里!”
“谢览呢?你不管他么?”谢瑜皱眉。
“他的事与我何干?”杨眉板着脸,强撑着道,“谢大哥错看了阿眉,今日只怕是回不了燕京,也保不住小命了,可怎么好呢?”说着便拍一拍手,院外护院家丁涌了进来,杨眉朝谢瑜道,“谢大哥莫要挣扎,受了伤阿眉这儿可没有好药。”
说完便喝令家丁将谢瑜捆了,寻间空屋子关了,派人严密看守。谢瑜整个过程十分镇定,一副笃定了她一定会收回成命的模样,看得杨眉心烦意乱。
她关了谢瑜,便匆匆出了门,往白杨道林宅去寻林业,一见了林业便直白问道,“你们府督在燕京是否有事?”
林业被她劈头盖脸问得愣怔,“小姐听说了什么?”
杨眉恨道,“我不来问你,你们便把我当傻子一般蒙在鼓里?阿览在燕京有何事,再不速速告知,小心我斩了你。”
林业犹豫一时才道,“近日也不知哪里吹了股子邪风,说府督是南朝人,传得神乎其神的……”
杨眉心内一沉,忙问,“北帝信了么?”
林业摇头,“却不知,只是府督已有月余未曾离开燕京,羽府周围,一直有缇骑巡回……着实不是个好兆头。”
杨眉皱着眉毛想了一时,命道,“你速速派人往燕京,阿览如今是何情景,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林业忙躬身应了。
杨眉又问,“多久可以回话?”把谢瑜扣得久了,也不知燕京城里会不会另生其他变数,万一把谢中轩惹急了去向北帝告密,可就麻了大烦了。
“小姐静候三日。”
杨眉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我让你查实的事,不要告诉阿览。”见林业满脸疑虑地抬头看她,便解释道,“免他担心。”
林业一时释然,便应了一个“是”。
杨眉从林府出来时,天色越发的不好,漫天乌云黑压压地欺在头顶,竟像是鬼兵临城一般。
谢瑜被人捆作粽子一般,关在一处空屋子里,耳听门上咣当一响,抬头一见来人便笑了笑,“你来了?”
杨眉在他对面椅上坐了,单刀直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若只为徐州谢氏一支昌盛,此事绝不难办,我现在就可以立个字给你。”
谢瑜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你凭什么立字?”
“以我父名义。”杨眉道,“你既知益州三郡为我汤沐邑,日后你们可在益州定居,采邑归你管辖,税赋尽皆归你。”
谢瑜仿如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时笑了起来,还笑个不住,直到杨眉要被他笑得恼怒,才道,“我若娶了你,这些都是我应得之物,还需立什么字?”
杨眉一时语塞。
谢瑜突然问道,“想不想知道谢览何处露了马脚?”
杨眉不由自主便问了一声,“何处?”
“说来还得多谢你啊。”谢瑜笑得越发开心,“当日谢览趁陛下出京偷偷潜回建康面见梁帝,谁知竟被顾三关了起来,谢览回京时伤病交加,整个人奄奄一息,是被抬着回去的,北帝知他在南边受了大苦,哪里会怀疑他与梁帝有染?那边有个着实会拍长官马屁的小官便给北帝出了个主意帮谢览出气。”
杨眉一滞,“什么主意?”
“以和亲的名义,把你弄去北帝宫中,为谢览出气。”
第74章川天下
“谁知谢览自己把这差使揽了过来,揽了也就罢了,最后竟是空手北归。不仅如此,你二人在南边的fēng_liú韵事北帝也知道了个一清二楚。阿眉,你说说看——”谢瑜说到此时眼中透出瘆人的光,“北帝手下重臣,欺骗君上在南边滞留半年不知在做些什么,还与南朝重臣之女亲亲热热……你觉得北帝会不会怀疑?”
“欺骗君上?什么意思?”
谢瑜摇头道,“北帝又不是我,他怎知顾三竟换了人?你与谢览如今的模样,谁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