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男人你连身家性命都不顾了!”男子怒道。
杨眉一见他的脸,心中最后一丝犹疑都去了,这张脸她的身体仍然记得,他就是顾三小姐的父亲——淮安郡王顾佑诚。
而她就是他的女儿,淮安郡主顾眉。
她被打得脸上发烫,却并不生气,自己女儿跟一个男人跑得数月无影无踪,做父亲的打他这么一巴掌……的确也不算过分。
顾佑诚见眼前女儿捂着脸默默不语,又略略有些心疼。他这个女儿自幼娇生惯养,除了要摘天上的星星没给她办到,其他的样样都依着她。如今惯得越发离谱,朝中帝王,堂上老父,家中府丁,全都不顾,急赤白脸地跟着一个男人跑到燕京来!
顾佑诚越想越灰心,指着她道,“你什么男人不好要,就偏要谢家那个祸水?”
祸水……
杨眉回想了一下拓跋览那张脸,心道这形容还真不算冤枉他,忍了一忍才开口道,“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她以前不能帮他什么,如今既然成了顾三,最起码可以替他做的一件事,便是断了来自南朝的威胁。
顾佑诚一肚子劝女儿回头的话被她一句话堵回来,惊道,“你终于想明白了?”
杨眉心中十分郁闷,想明白个毛线,明明是无奈好吗?她这一夜之间成了顾三,拓跋览不提剑把她杀了已经算顾念旧情了,还能指望与他怎样么?
顾佑诚点头道,“你想明白就好,只要不是谢家那个祸水,别的男人你看上谁便是谁,十个八个也不要紧,父王保管让你满意。”
杨眉哭笑不得,心道有你这种爹,顾三小姐做事这么着三不着两的也着实不稀奇。
顾佑诚拉了她的手,道,“父王此次因国事来燕京,想不到竟然能找到你,如此更好,你与父王去燕京会馆,待此间事了,我父女二人同回金陵。”
回金陵?也对,顾三毕竟是南朝淮安郡主,绝对没有留在燕京与拓跋览混在一处的理由,更何况……更何况拓跋览若知道她就是顾三,不知该如何想她,她便是想要留在燕京与他厮混,只怕他还不愿意呢……
杨眉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心中苦涩。
顾佑诚见女儿始终郁郁不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摆手命身边的人全部退开,才向杨眉道,“阿眉,你若果然舍不得谢家那个娃娃,也不是一定不可。”
杨眉听他这么说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期盼,便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佑诚见她神色,心道果然还是舍不得,一时心中气恼,却也无办法,便道,“昨日高进言道谢家那个娃娃并不认识你,便向我献了一计,你用他高家灵药百香丸迷了他,将他藏在本王仪仗之中,后日随我出城,只是——”
杨眉一听他的计策便觉无语,想不到这么无语的计策后面还跟个“只是”,无力道,“只是什么?”
“只是此后谢家那个娃娃便再不能以真名示人,我淮安王府便当给女儿豢养个玩物,此事你知我知,连宫中陛下也不可向他告知实情,你明白吗?”
杨眉心道明白个毛,要是真这么干了拓跋览不恨她到死才怪!还有你在羽翎府的地盘打算劫他们府督,你道羽翎府那么多人都死绝了么……便兴趣缺缺道,“明白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顾佑诚道,“回去好好做你的郡主,以后万事多思量,你也老大不小了,当懂得凡事皆有轻重缓急。”
杨眉心中一滞,果然从古至今爹妈教训都是这句话:你也老大不小了。
顾佑诚说完,便拉了她的手往外走,“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吧,看这脸瘦的,跟父王回去,好好补上一补。”
杨眉把手拖回来,低头道,“父……父王,我有一事相求。”
杨眉站在门边,目送顾佑诚仪仗去远。她刚才再三恳求,顾佑诚才勉强同意这两天让她仍然留在这里,后日王驾回金陵再带她同行。
杨眉虽然以大天/朝死宅最强韧的神经接受了自己身份的翻天变化,却终于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不管怎样总要去羽翎府试一试,万一……万一拓跋览其实并不介意她就是顾三小姐本人呢?也许她可以去求求顾佑诚,把她……嫁给拓跋览?
这日天气晴好,杨眉立在院门口想了半日才回神,只觉脑袋都被那日光晒得昏沉,抬头看了看半空,好一大个太阳灼灼地吐着热气,难道这北地的春天终于要来了么?
也该来了……
杨眉提着一口气到了羽翎府,刚到门口就遇到匆匆出来的路春,身后还跟了十来个羽翎卫,个个腰佩弯刀,行色匆匆杀气腾腾的样子,十分像是要出去砍人。
杨眉大是吃惊,“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去让谢老头见识一下他的路氏刀法?以谢老头那小身板,回头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搞?毕竟还是拓跋览的伯父呢……
路春一看见她,立时脸色骤变,“你没事吗?”
杨眉莫名所以,“我能有什么事?”
路春此时又不急了,停在门口上下打量她一番,朝门里指了指,撇嘴道,“您老赶紧进去吧,这会儿您没事,我们府督可有事了——”
杨眉皱眉道,“伤势加重了吗?”
早知道昨晚不回去了,一夜之间换了个天地,还把拓跋览搞得伤势加重……
路春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进去看看吧。”说着便对跟着他的人道,“先散了,回去听命。”
杨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