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脸上和以往一样满是笑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僵硬,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一个月在美国很辛苦吧?”杨阿姨从乔易手里接过行李箱,关切地嘘寒问暖,“最近天可热了,乔总你先上楼洗个澡放松一下,我已经炖好了汤,你随时下来喝。”
乔易没有接她的话,却鬼使神差地问:“这个月你和天娜在家,没出什么问题吧?”
原本喋喋不休的杨阿姨忽然顿住了,愣了片刻,才干笑着回答:“天娜小姐基本上都住在自己家,很少回来。”
“是吗?”乔易若有所思地低喃。
“是啊,多半是因为工作忙吧。”杨阿姨笑着替天娜找理由,“再说了,你不在家,她回来也是对着我一个老妈子,有什么意思?”
乔易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径自上楼冲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下楼喝汤。
杨阿姨将汤盅端到乔易面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开,而是心事重重地站在一旁,吞吞吐吐地开口:“乔总,我家那口子最近身体不好,我恐怕要跟你辞工了,实在对不住。”
乔易一愣,放下汤匙,迟疑地问:“怎么会这么突然,你先生病情如何?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他的病不重,就是需要人照顾,你能准我辞工就行。”杨阿姨满脸愧疚地连连摆手,“家政公司那里,我已经报备过了,这两天就会有人来接替我。乔总,真的很对不起……”
“阿姨你不要这么说,家庭为重,”乔易见杨阿姨态度坚决,便也不再挽留,“这样,我多付你一个月的薪水,你回去安心照顾你先生。”
“不,不用,这怎么好意思。”杨阿姨连忙拒绝,急得脸都红了。
“不要推辞了,这几个月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其实天娜的事……我一直都想谢谢你的。”想起当初杨阿姨与天娜一搭一唱地将自己骗去福利院,乔易的唇角不觉就带上了一丝笑意。
杨阿姨怔怔望着乔易脸上的笑容,发干的嘴唇张了又张,最终却只是垂下头,低声回了一句:“那就谢谢乔总了。”
逃也似的回到保姆房,杨阿姨坐在床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用袖子捂住嘴,呜咽地哭了起来。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自诩行得正坐得端,真是从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乔总问她家里有没有出问题,这叫她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保姆,怎么回答呢?
一开始发现天娜不对劲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神经过敏,后来越看越疑惑,却又不敢贸然向乔总报告,只能不停地在聊天中试探天娜,却被她冷笑着反问:“杨阿姨,你儿子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吧?”
听见这句问话,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天娜小姐,我好像没跟你提起过我儿子,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知道,自然有知道的办法。”天娜的脸庞看起来依旧美丽精致,此刻却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气,“高考可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关,如果考前受到什么刺激,说不定就会影响考场发挥。更别提万一出了意外,伤到胳膊腿什么的,你说对不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天娜越说越不对,杨阿姨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威胁了,不由心惊肉跳,“天娜小姐,你最近很不对劲,我感觉你,感觉你……”
她欲言又止,面对着同一张脸,实在说不出自己琢磨了好几天,才在心底模糊成形的可怕答案。
“感觉我什么?”天娜冷笑着反问,主动替她回答,“感觉我像变了一个人?”
杨阿姨清晰地记得,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时,自己胳膊上浮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天娜小姐,你开什么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天娜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里满是轻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想保住你的宝贝儿子,你这当妈的最好识相一点——等乔易回来以后,别在他面前多嘴多舌,明白吗?”
“就算我不说,乔总自己也会怀疑的!”她头皮发麻,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你最好仔细想清楚该站在哪边。不要枉做好人,害了自己全家。如果不信,你就尽管试试,看看乔易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天娜娇媚地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大门,“还有,你一个当保姆的,和我说话放尊敬点,不要整天‘你’字挂在嘴上,没事就不要来烦我。”
杨阿姨放任自己淌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回到现实里,委屈地擤了把鼻涕。
她不敢得罪现在这个天娜,也不敢问之前那个天娜去了哪里,更不愿帮着现在的天娜欺骗乔总,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辞工了。
“乔总,你可不要怪我……”杨阿姨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自言自语,“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事……”
二楼卧室里,乔易打开行李箱,从折叠好的衣物下面,翻出了一只小巧的戒指盒。
轻轻打开戒指盒,他忍不住露出微笑,目光里满是柔情。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枚设计精美的钻戒,被一圈圈碎钻众星拱月般托在中间的,正是他之前拍下的梨形粉钻——“t”。
在到达纽约的第一天,他就特意拜访了某位以梦幻设计闻名的首饰设计师,将这枚粉钻郑重托付给了他。
这枚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精心制作的钻戒,即将作为一份惊喜呈现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