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儿是第一次出来玩,所以不想让宫里的人跟着,他觉得不自在,不能完全放开玩。
安顺是出于职责不敢擅离职守,虽然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仆,但是仍然陷入了僵持中。
许霁川看着气呼呼的福王,知道他是铁了心不想带着安顺。福王殿下一向温顺敏感,甚至有些谨小慎微,他今天使这小性子却才是有些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了。
许霁川觉得有些微微心疼,不想拂了他的意思,想让他真正自由地开心一天。
他心念一转,扶起地上的安顺,将自己的钱袋子交给安顺,说:“公公你也很久没有出来玩了,拿着这些银子去集市上逛逛吧,今天是初一,城东白马寺有庙会,城西孔庙有月旦评,都非常热闹。我让人送你去玩。福王殿下来我们许家,我们比你更谨慎呢。放心去玩吧,晚上你到这里来,我们三个一起回东宫,保准谁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
安顺还有些犹豫,旁边出来接二少的吴胜跳出来说:“安顺大人,城东白马寺的庙会特别好玩,杂耍的,说书的,还有各种小食,特别好玩,保管你去了不想来。我带着你去,我们回来还可以给福王殿下买点小东西。”
安顺到底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听到吴胜这样说他明显动摇了,许霁川趁热打铁道:“去吧,我们许家累世门阀,将门之家,难道举家之力还保护不了福王殿下吗?”
安顺终于没能战胜自己想要出去玩的心,跟着吴胜去逛庙会去了。
安顺和吴胜的马车走远了,许霁川低下头抱起福王殿下说:“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别不开心了,这小嘴都能挂一个油瓶子了。”
福王殿下被他的话逗笑了,搂紧了他的脖子。
许霁川穿过正堂走到后院的时候,遇上了吴婶,吴婶远远看到他说:“花奴,吴婶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做了酒酿小圆子和八宝鸭,快和吴婶一起去吃吧。”
许霁川走进了,吴婶看到了福王殿下,就说:“花奴,你从哪里带来这么个玉团子?”
许霁川说:“这是福王殿下。”
吴婶听到之后行了个万福礼,倒也没有大惊小怪的样子。
许家门阀大族,以前许上柱国还在朝的时候,今上也经常来许府做客,吴婶是和今上打过几次照面,京城权贵更是见过不少,所以也不会对这玉团子有多畏惧。
行礼之后,吴婶还记挂着她的八宝鸭,说:“福王殿下喜不喜欢甜的,尝尝我们许家的酒酿圆子。”
许霁川赶紧上去拍吴婶的马屁,说:“旻儿,吴婶的酒酿圆子京城一绝,你一定会喜欢的。”
旻儿点点头,表示要尝尝。
吃过了酒酿圆子,许霁川要带着旻儿去给太n_ain_ai请安。
旻儿心里悄悄打起了鼓,太n_ain_ai是不是就和太后娘娘一样?旻儿不喜欢皇祖母。
旻儿有些怕,但是看着小夫子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虽然怕,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搂紧了许霁川的脖子。
进了太n_ain_ai住的院子,旻儿溜圆的眼睛看着整个院子,院门口放着几盆荷花,初夏的荷花只露了个尖尖的角,靠近院墙的地方支着几个架子,上面晒着药材,整个院子里有一股草药的清香。
院子的正中间有一株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树,正值初夏,石榴花开的正旺,让整个院子看上去暖洋洋的,院子的最右边是一个小花坛,里面种着许多的兰草,整个院子虽然没有太湖石这样雅致的石头装扮,但整个院子却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可爱。
许霁川抱着旻儿走到正屋跟前,太n_ain_ai正在里面做衣服,她的头发全白了,看上去比皇祖母要老的多,她低着头鼻梁上戴着一副琉璃镜,一针一线做的很认真。
旁边跟着两个丫头在绣罗上绣花,也很专注。
许霁川叫了声:“太n_ain_ai。”
太n_ain_ai抬起头,她的脸很清癯,布满皱纹,笑起来那些皱纹一圈一圈漾开,像温柔的湖泊。
她看着许霁川,笑道:“花奴,你从哪里带来一个这么可爱的福娃娃。”
旻儿看着太n_ain_ai,觉得她比娘亲都要温柔,这种温柔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忍不住亲近,没等许霁川介绍他,他就自己开口说:“太n_ain_ai,我是旻儿。”他说话带着小n_ai音,乖巧地人心发颤。
太n_ain_ai听到他的声音,慈爱地说:“旻儿,快来太n_ain_ai这里来,n_ain_ai这里有点心。静兰你去给旻儿和花奴儿沏点茶。”
静兰放下刺绣退了出去。
一老一少都很喜欢对方,太n_ain_ai亲近地和旻儿说着话,旻儿一字一句认真地答,两人都很高兴,许霁川也很高兴,太n_ain_ai很久没有这么j-i,ng神过了。
虽然n_ain_ai一直在和旻儿说话,但是许霁川也没有被n_ain_ai忽略,老是被n_ain_ai塞点心和水果,每次从太n_ain_ai那里出来他的肚子都要圆一圈。
从太n_ain_ai那里出来已经到了中午,许家中午的饭通常都是各房自己解决,但是今天许霁川和旻儿在,所以中午就举行了小家宴。
连父亲都回家了,大哥也回来了,家宴开始时,太n_ain_ai和爷爷坐在上位,本来福王殿下应该坐在上座,但是他坚持要和小夫子坐在一起,所以就坐在了许霁川的母亲和许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