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的往下淌,很快打湿了他的手。
重华额头青筋乱跳,没好气地把他拎起,轻轻放在钟唯唯身边,低声吩咐:“不许吵她,不许乱动,不然……”
又又立刻收了眼泪,懂事的点头:“我保证。”
小手托着腮,趴在钟唯唯身边盯着她眼角的泪水,担忧地道:“阿爹,唯姨眼角有泪,她不高兴。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您把她抓回来了?”
重华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他有些粗鲁地替钟唯唯擦去眼角的泪水,没好气地道:“她这是痛的,痛的,知道么?”
“哦。”又又识相地闭紧了嘴,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小心翼翼地抓住钟唯唯的手指,闭上眼睛:
“阿爹,你要保护我们,不要走远。”
“嗯。”重华阴沉着脸给这一大一小盖好被子,粗声粗气地说:“你不许折腾你唯姨,不然……”
又又细声细气:“我不会的,我舍不得,我要她做我的娘。”
满怀幻想:“她今天为了救我都不要命了,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
重华看着他纯真期待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半晌挤出一个干干的笑容:“她从来都不讨厌你。”
又又童言无忌:“那她是讨厌您咯?为什么呢?”
重华翻脸:“还想不想留在这里了?”
又又眼泪汪汪:“你欺负我,下次我不帮你骗唯姨了。”
重华深呼吸,转身走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临行前十分嫉妒地瞅一眼又又,恨不得以身相替,代替又又躺在钟唯唯身边。
等在外面的太医迎上来,帮他把衣服脱掉。
用烈酒清洗他手臂上的伤口,上好金疮药,叮嘱道:
“虽然陛下的伤口无毒,但您适才替钟彤史吮吸毒血,还是应该喝几天汤药清一下毒才妥当。”
李安仁噘着嘴伺候重华穿衣。
刚才多险啊,陛下办完了正事,听说钟唯唯带着皇长子在河边编花环,就说自己坐得太久要去散步。
好嘛,大家都没发现不对劲,他第一个发现,眨眼功夫就冲过去了,跑得比谁都要快。
冲过去杀人救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居然用手臂替钟唯唯挡刀。
然后呢?
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冒着风险吮吸毒血,人家还不领情。
偏他就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脸满足样,真是的,没见过女人吗?
这是明月的刀上没毒,不然岂不是因小失大?
李安仁觉得自己身为受信任的近侍,必须劝告一下重华:“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刚才冒失了。”
重华敷衍:“唔。”
李安仁继续劝:“吸吮毒血这种事,谁都可以做,您……”
重华撩起眼皮子:“所以呢?关你什么事?”
李安仁被呛得无话可说,怏怏退了出去。
郑刚中嘲讽地斜瞅他一眼,把从琅琊身上搜出来的银盒子送到重华面前:“是玉边魔目蛾无疑。”
玉边魔目蛾,曾是昆仑殿大小奉者豢养的宠物。
但凡它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昆仑殿传人出现。
郦国和东岭的皇宫里都藏有这东西的标本,民间却已绝了迹,今天突然出现,绝不是什么好事。
张翼悄无声息的站在阴影里:“琅琊已经疯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依着臣看,她应该是中了摄魂术之类的邪术,自残杀人,完全无知无觉,半点不知疼痛和害怕。”
“第一,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以免引起恐慌。
第二,封锁围场,搜捕任何可疑之人,不管他是谁,都不要放过。
第三,秘信知会圣女宫长公主。”
重华厌恶地看着银盒里的玉边魔目蛾,时隔五年,他又见到这东西了。
昆仑殿,是真的想要再次搅乱这世间了吗?
另一边。
钟唯唯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牵扯到肩上的伤口,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又又的小脑袋及时凑过来:“唯姨,我帮你吹吹……”
不等她开口,他已经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胳膊,嘬起嘴对着她的伤口吹了又吹,小眼神讨好又紧张。
钟唯唯叹口气,把他的头发揉乱:“不关你的事,不要难过。”
又又的大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鼻头变红:“唯姨,我好害怕,好怕你嫌弃我,不要我。”
钟唯唯头痛:“你不要这样。”
又又一脸可怜相:“那您想要我怎样?我都听您的。”
钟唯唯皱起眉头:“若是我想让你*吃*屎呢?”
又又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唯……唯……唯姨,你在说什么呢?”
钟唯唯一本正经追问他:“你不是说,只要我肯要你,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你吃不吃?”
又又垂下眼,苦恼地想了很久,最终摇头:“不吃。”
钟唯唯就道:“那我不要你了。”
又又红了眼圈,控诉地看着她,瘪着嘴要哭。
钟唯唯不为所动:“吃还是不吃?”
“不吃。”又又缓缓摇头:“不过,下次爹爹再惹你生气,我可以保护你。”
“很好。”钟唯唯笑眯眯捏一把他的脸蛋:
“好孩子,记住了,再想达成心愿,不能做的事还是不能做,不然这辈子都会后悔。”
重华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长长的双腿交叠着,面无表情:“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导钟袤的?”
钟唯唯看到他就气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