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重华半步,乖巧安静的跟着,时不时含情脉脉的看重华一眼。
钟唯唯在二人身后跟着,觉得多亏她没有答应重华的要求,不然她此刻肯定活撕了吕纯。
又又被安置在离这里不远的春华阁里,太医正在给又又诊治,人来人往,却鸦雀无声。
重华入内,吕纯紧随其后,二人显得颇有默契的样子。
钟唯唯想了想,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听宣。
李安仁过来,皱着眉头道:“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进去?皇长子醒来就一直在找你,你倒忍心。”
钟唯唯很严肃的回答他:“陛下并未让我跟随入内。”
重华能丢下又又折回去喊她,说明又又根本没有大碍,既然如此,她去凑什么热闹!
看吕纯怎么勾搭重华,看重华有多好看吗?别开玩笑了!
重华果然也没让人叫钟唯唯进去。
过了一会儿,吕纯心满意足的出来,桃花一样鲜嫩的脸上满是陶醉的笑。
走到钟唯唯面前,特意停下来,低声道:“钟彤史千万不要忘记之前说过的豪言壮语哦,今夜你不下手,明晚就轮到我了!”
说完后,耀武扬威的离去。
一个女官出来传话:“陛下宣召钟彤史入内。”
压低声音提醒钟唯唯:“陛下答应明晚去看贤妃。”
钟唯唯走进去,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重华清冷的声音响起:“平身。”
“唯姨,唯姨,我要抱。”又又躺在榻上朝钟唯唯伸手。
钟唯唯走过去,搂住他:“你可要好些了?”
又又抱着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没病,我是故意装病吓人的。”
这孩子聪明懂事得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钟唯唯也没觉得有多惊讶:“这样啊,那太好啦。”
她含着笑,低声问又又:“为什么?”
又又犹豫一下,轻声道:“爹爹不在,我怕她害你。”
他说的“她”指的当然是韦太后,钟唯唯搂紧又又:“真勇敢!”
又又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无邪,还略带了些羞涩:
“唯姨比我勇敢多了,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装病。爹爹骂我吓着了你,要我和你赔礼,对不起。”
钟唯唯微笑:“不,你帮到我啦,不然这会儿说不定我还在挨骂呢。”
又又笑起来,在榻上快乐的打了个滚。
重华淡淡的道:“现在宫里都知道,皇长子身体不大好,禁不得刺激,以后对着皇长子时说话做事都要格外小心。”
钟唯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对又又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瘦弱多病、随时可能嗝屁的皇子,比起身体强健又受宠的皇子来说,威胁性和继位的可能性都要小很多。
相对来说,也要安全很多。
她低眉垂眼:“微臣知道了。”
重华点点头,从她怀里接过又又:“回去吧。”
清心殿已经得了消息,上上下下如临大敌,等到安置好又又,已经是午后。
又又在暖阁里睡去,钟唯唯也在等重华躺下午休,她好退回暖阁歇一会儿。
但是重华似乎没有要睡的样子,拿着一本书坐在窗边看得津津有味。
葛湘君被贬之后,清心殿中便再未添加尚寝,凡事都由钱姑姑一人做了主。
她带着人把床铺好,水备好,火速带人退了出去。
钟唯唯也想溜,她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往里挪,将要挪到暖阁门口,突然听见重华道:
“又又今天告诉我,他从前发病时就会尿裤子,他怕她们不信,所以故意尿了裤子。其实他很不愿意这样,担心你会笑他。”
说话时,他一直低垂着眼,不曾看她一眼。
钟唯唯站住,笑容显得十分干瘪:“皇长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他是真心实意对你。”重华说完这句话,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她那句想要勾引他的玩笑话,一本正经得不得了。
他不歇午觉了吗?
钟唯唯想问,又没敢问。
是她自己拒绝重华的,再问这个话,加上她之前对着吕纯夸下的海口,就好像是别有意图似的,等同于自搧耳光。
晚饭时,重华过来看望又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陪她们吃饭,而是看着她们吃。
他从始至终都很沉默,和钟唯唯也没有目光和言语上的交流。
又又劝他,他说他已经在昭仁宫吃过了,又又劝得厉害,才勉强吃了一颗鸽子蛋。
饭后,又又撒娇让他陪玩,也被他以公务堆积太多而拒绝,又去了昭仁宫。
夜里同样没有回来,只派人过来问皇长子的身体如何,让钟唯唯等人认真照顾,有事急报。
小棠和钟唯唯嘀咕:“一定是生你的气了,被你气跑了。”
钟唯唯其实很有点怅然,但是知道自己就连不高兴的资格都没有。
又又睡着以后,她在茶房里一直坐到三更,不停地碾茶、煮茶、搅拌、分茶、幻画,直到小棠气势汹汹去骂她,她才去睡觉。
因为重华没有在寝殿里留宿,所以出入的宫人少了很多,没人敢来吵她们,又有钱姑姑一手照顾,钟唯唯得以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
睡够起床,吃饱喝足,写写画画,弄弄茶,逗逗孩子。
应付一下闻讯前来探望又又的宫妃,收一收礼,看着又又的小钱匣子渐渐满了起来,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