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问慎刑司。”
宫人被她堵得没话说,只好道:“陛下让钟彤史过去记录起居注。”
既然走不掉,那她就不走了。
钟唯唯笑笑:“陛下有命,微臣当然要遵从。”
像模像样地让人铺好纸笔,记录下西翠宫发生的这一切。
天气,景色,食物,事由,人物,言谈举止一一记录清楚,还顺带把韦柔和吕纯的泼酒事件写了进去。
重华很给吕纯面子,不但坐下来陪吕纯吃了酒席,还听吕纯当众奏了一曲洞箫。
此外也没忘了陈栖云,亲手赏了陈栖云一杯酒。
盘桓了小半个时辰,芝兰殿那边派人来催。
说韦柔的眼睛又红又肿,有可能会失明。
韦柔又哭得晕死过去了,还压着不许往万安宫上报云云。
重华也就起身,摆驾芝兰殿。
这回不用他喊,钟唯唯自动跟上。
吕纯让人追出来,把一盒茶叶和一张药方交给她:“希望钟彤史有空经常过来玩。”
钟唯唯谢了,把东西交给女史拿着,快步跟上御辇。
重华歪靠在御辇之上,见她跟上来就淡淡地道:“你帮葛湘君就算了,帮她做什么?”
他指的自然是陈栖云。
钟唯唯知道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也不隐瞒:“气不过,也算是为了尽职吧。”
重华面无表情:“你为谁气不过?总不会为了她吧。”
钟唯唯发狠:“为我自己气不过,精挑细选出来,她倒是一点不争气!下次我一定认真挑一个出来。”
难道她的眼光真的就差到这个地步,挑了那么久,居然就挑出了这样懦弱不堪大用的人。
“不是你做事不仔细,也不是你眼光不好,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重华神色不变,声音里却透出些许轻松,“蠢。”
钟唯唯不服气:“臣怎么蠢了?”
重华轻嗤:“说你蠢,你就真的够蠢。你希望别人为朕冲锋陷阵,但是别人却未必愿意豁出去。
反倒是你,布局的人倒把自己给陷进去,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这不是蠢是什么?”
他招手叫她过去,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若是你,只会冷眼旁观,看棋子不合格,便任由它自生自灭,另挑一颗棋子出来就好了。”
钟唯唯恍然大悟。
陈栖云不是真的懦弱无能,而是不愿意当出头鸟,将自己置身于重重危险之下,被韦氏和吕氏双重夹击。
她叹一口气:“陛下,有付出才能有回报,您不愿意付出,又如何能让别人心甘情愿付出呢?”
她指的是重华一临幸宫妃就出状况的事。
重华淡漠地道:“你觉得陈氏配朕付出吗?养着她,没病没灾的,和她家里说得过去就行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管配不配的,她精心策划,也要当事人配合才行吧?
人家都是见了兔子才撒鹰,重华就连碰都不肯碰陈栖云,又怎能要求陈栖云豁出去呢?
只怕再换一个胡紫芝上来,也还是一样的结局。
钟唯唯道:“陛下,您给臣派的这份差事委实难做,臣要求加俸禄。”
重华挑眉:“若是朕未记错,从你上次交给朕银票到现在,应该又存了不少银子了吧?赏给你了。”
☆、68.第68章龙凤茶(1)
钟唯唯绝倒,从交给重华银票之后,她就一直在出各种状况,哪里存过半分银子?
这个皇帝不要当得太小气。
重华见她憋得吐血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愉悦,淡淡地道:“得了,看在你做事还算上心的份上,不罚你一年的俸禄了,只罚半年。”
所以她最近还是无钱可拿?
钟唯唯已经无力反抗,拖着步子懒洋洋地跟在重华身后,死死盯着重华金冠上的那颗鸽血红宝石。
发誓将来若有机会,她一定要给他抠下来带走。
天气很好,秋高气爽,重华的心情很不错,居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家常。
钟唯唯渐渐高兴起来,其实这样挺好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和重华好好说过话了。
只做君臣,只做同门,大家都会轻松很多,实在是比前段日子的剑拔弩张好太多。
到了中途,重华打发钟唯唯回去:“韦妃见了你估计更加气不顺,再哭一回,眼睛估计真得瞎了。朕喝杯茶就去昭仁宫,不用你跟着。”
钟唯唯求之不得,麻溜回了清心殿。
才喝了一口热茶,就得了西翠宫的最新消息:“贤妃娘娘的席面散了之后,陈贵人特意留下来,和贤妃娘娘密谈。”
钟唯唯哂笑,所以陈栖云这是投靠了吕氏?
重华说得没错,她这个下棋的人,反倒被棋子给操纵了心智情绪,把自己给卷进去了。
可怜重华,看得明白,又很清醒,却始终被后宫掣肘,她突然有点明白重华为何总是不肯临幸这些宫妃了。
明明不喜欢,彼此都是陌生人,为了权谋凑合在一起做那种事,就和卖身似的。
重华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当然受不了。
那么,他当年突然背叛她,现在还要把人接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吧?
钟唯唯由来多了几分惆怅和愤恨,索性按下心思,专心忙碌手里的事。
做完事情,重华还未回来,她就又去了库房练习茶道。
库房的桌上放了一筐才采下不久的新鲜茶叶,钟唯唯跑过去抓起一瞧,正是紫笋宫茶园所出的秋茶,品质非常不错。
钟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