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开车过来一看,也跟着傻眼了。
慌忙把前座和后座的门都打开后,又一时无措,伸着两手问:“戎先生,要不要我帮忙?”
戎靳北抿紧唇不说话,稍一弯身,将女人送进后座,跟着自己也钻了进来,才冷声道:“开车。”
怀里的人并没有睡着,坐下来,轻浅的恩哼一声,抬头看了戎靳北一眼,又把头歪在了他的肩头上。
戎靳北:“……睃”
虽然没睡着,可真的是不清醒了……清醒的她哪会是这个样子的。
酒气氤氲,将她玉容罩上一层浅浅的粉色,红唇微启,气吐如兰,两只手也不老实,攀在他的脖子上不放。
好像这酒,化成一双无形的手,撕开了她的正经外表,戎靳北却分不清,到底现在的这个是真实的她,还是清醒的那个是真正的她…鹉…
老徐跟在戎靳北身边很久了,极有眼力,见此忙发动车子,朝着海城大的方向。
戎靳北的家肯定是不能去的,家里还有戎祁在,戎靳北也从来不随便带女人回去,更何况,这唯小姐醉成这样,叫人看了也影响不好,幸好他之前送过她,知道路的。
一路上,唯伊却也安静,呼吸深深浅浅,这样到了海城大的时候,老徐停了车,她辗转坐直了身子,迷茫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墨绿的夜,深蓝的树影。
老徐问:“戎先生,往里面走么?”
戎靳北沉下眸子,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具体的楼栋号。接着手臂一揽,又将唯伊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唯伊这回挣扎了一下,浑身没力气,只好顺从地软在他怀里,嘴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戎靳北没有听清,皱眉问她说了些什么,她竟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戎靳北的下巴上!
五指柔软无骨,虽是没什么力道,却让戎靳北惊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先是踹了他一脚,现在又打他一巴掌——
这人还用练胆儿!简直就是胆子大如天了!
戎靳北三下两下箍住她的手腕,捂到自己的胸前,盯着女人压下怒火道:“你是故意装醉吧?”
唯伊又是嘤咛一声,口齿含糊的应了一句话。
这次戎靳北听清楚了——
“你别凶我……我不怕你……”她重复着。
“……”戎靳北忍不住笑了,“我凶你了?可都是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唯伊的一只手“啪嗒”从他脖子上落下来,迷迷瞪瞪地瞅了他半天,竟然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一哼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羞恼的样子,娇俏动人。
戎靳北喉结滚动了几次,气息渐渐重了。
正开着车的老徐极力回避不去看后车镜里的两人,无奈两手在方向盘上,腾不出来去捂耳朵呀!
心里就一直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可车子到了唯伊家的楼下,老徐不得不言了。小心的提醒戎靳北,已经到了。
戎靳北往外面看了一眼,老槐树下,一桩棋盘,人影疏疏,确实是上次来的那个地方。
他把唯伊往旁边放了放,先下车,准备弯腰再把人抱出来,却不想那边人已经自己开了车门,艰难的爬出来后,人立在原地东倒西歪。
戎靳北真被气乐了,想骂一句这个麻烦女人!却又想,什么都撑着自己来,还真不能说她麻烦。
最后想了想,不能任由她自己站在那儿吹风,虽然能站能走,也难防一会儿不会忽的人事不省,摔在地上。
戎靳北绕过车头过去拽她的手臂,唯伊荡了一下,似乎还停留在刚刚的争执中,她有些不情愿的说:“我不要你管……”
戎靳北乜眼瞧她,“你不让我管让谁管?你自己能上去?”
唯伊把脸一撇,似笑不笑的说:“你现在管我一时,以后能管我一辈子么?”
戎靳北的脸,突然凝住,在夜色的映衬下,如沉默的山峦。
唯伊向前走了两步,手臂再次被他扯住,她听到沉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尾音绕来绕去,绕得她头痛不已……
“你还对别的男人说过这样的话么?”他问。
唯伊低着头,笑声浅浅,再抬头时,不知是因为笑的,还是因为醉酒难过,眼眶里泛着晶莹,胡乱的摇着头,下一刻,手腕上的力道猛地一紧,好像要将她的手捏断了一般。
还来不及大呼,就觉脚下一轻,翻身,被人抗在了肩上。
心口撞上戎靳北的肩头时,唯伊险些没把胃给吐出来!
老徐在车内坐着,原本还想要不要出去帮个忙呢,这一看!终于有机会捂着眼了……
非礼勿视呀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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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楼道里,每层只有一盏老旧的声控白炽灯泡,一路闻到重重的脚步声,和唯伊略显痛苦的呻.吟——
难受,难受死了……
唯伊觉得她再被颠两下,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了。
幸好还没等昏过去,戎靳北就停下了脚步,在左右两扇门前,犹豫着。
到底是哪个门来着?
上次来,还没到门前,两人便是一路火烧火燎,他才没管是左门洞还是右门洞,他只顾着跟上怀里的女人的脚步。
此刻,手里提着唯伊带着的包,是下车的时候顺手拿的,这会儿只能先把钥匙翻出来,挨着试试了。
从包里抖出来钥匙,一小串,只有一个十字口的。
就是它了。
抱着试试的态度去开门,一开,还真开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