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娃一溜小跑地区了会客厅。
“肖助理,我哥来了,他好歹也是龙派的传人,让他试试行不行?”
肖千正愁没有救星呢,其实他算是浑水摸鱼上来的,这几年也就是帮着茅太太打点杂务,也不正式教课,因此,他的艺术造诣到底怎样,谁也不知道。肖千看了一眼陈冬,心说:让这小子出头也好,演砸了责任正好扣在他的头上。
“好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薛老板看看咱们新生代画师的技艺也好,我就说嘛,有你们在,还用我亲自出手?”
胡蝶将陈冬推到画桌前。
陈冬犹豫着说:“妹啊,我行吗?”
胡蝶说:“哥,相信自己,你一定行的,你是龙派的唯一传人,别给爸爸丢脸啊。”
说着,胡蝶将画笔递到陈冬的手中。
画笔在手,突然间陈冬脑子中灵光闪动,眼前浮现出无数的瑰丽画面,有山山水水,有动物昆虫,同时,还有一个让他极其讨厌的人,那就是肖大肚。
陈冬发现自己一旦拿起笔,就有了灵性和感觉,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意气风发,飞笔走墨,刷刷刷,画了一幅大写意《滥竽充数》图,画中人物,挺着大肚子,眯着小眼睛,正是小大千的画像。
虽然不是工笔,却也神似,越看越像。
在场的都是画师,虽然技艺有高低,但欣赏能力却都不凡。陈冬一出手,画师们便震惊了,他们何时看过如此随意泼墨的画师,手到笔到,笔随意走,行云流水,线条流畅,而且,人物形象逼真,意境悠远,刻画了一个大腹便便,不学无术,却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人物形象。
画师们捂着嘴,都忍不住想笑,谁都知道,陈冬是借机讽刺肖千。其实他们早就怀疑肖千的书画造诣了。
肖千在书画的造诣上一般,悟性自然一般,他居然一时没看出画中的意味来,还颇感概地说:“好,果然不愧是龙派的传人。”
陈冬一眼看到肖千的印章,拿过来在画上盖了,说:“好了,墨迹是新的,薛老板一定可以辨认出事新作,至于能不能过关,我就不敢保证了,拿过去让他看看吧。”
众人一起带着作品来到会客厅,肖千将画像展开。
薛老板俯首看去,目光一亮。
茅太太虽然不是画师,但是,她嫁入茅家多年,自然有几分书画鉴赏的能力,看了书画,再看看肖千,心说:我一直以来,怀疑肖千没有真才实学,不过是凭着和先夫的交情才进入画院,没想到他深藏不露,技艺如斯,但是……这画像明明是他的自嘲图,他却神态自然,难道他早已看出大家对他的怀疑,是在反讽我们吗?
茅妮出国留学,学的是摄影,对书画中的各个流派只是略知一二,不过也能感觉出作品的水准,他看看印章,是肖千的,点点头,暗中松了口气,心说:有肖千这样的助理,自己还愁画院不能振兴吗。
薛老板看完画作,闭上眼睛,半晌慢慢睁开,望着肖千说:“肖助理,看来薛某是误解你了。”
“薛老板,你多多批评。”
“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作出如此境界的画作,堪称神作,唉,都怪我轻新谣言,有人跟我说,自从上代院长作古后,画院就人才流失,在没有真正的画师了,有人甚至希望我收回画院,将这处房地产转卖出去,我来之前还在犹豫,是不是答应他的话,看了肖助理的大作后,我有了信心,双龙画院是可以振兴的。”
肖千满脸红光,眼睛笑得眯城了两条缝。
送走了薛老板,双龙画院一片欢庆之声。
中午,画院餐厅内摆上了庆功宴,肖千被茅妮和茅太太推到了正中的位置。除了胡蝶及几位当事的画师外,再就是陈冬和肖千自己,其他人不明就里,还以为那副画作真是肖千自己画的呢。
茅太太举起一杯酒,笑道:“肖助理,这几年,我虽然倚重于你,其实对你的书画造诣,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怀疑的,可是今天看了你的自画像后,我才知道你是虚怀若谷,深藏不露啊,你画这幅《滥竽充数》的意思也很明显,如我眼拙了。”
肖千心说:滥竽充数?难道这幅画的寓意是滥竽充数?他不由得朝陈冬看了一眼,发现陈冬正在偷笑。肖千朝陈冬瞪了一眼,心说:好小子,你在讽刺我。
茅妮也端起酒杯,对肖千说:“肖助理,我不在的这几年,画院多亏了你,我回来了,画院仍需要你的大力协助。”
肖千说:“茅院长,你回来了,我也该回家了。”
茅妮忙说:“不,不,我虽然出生在书画世家,却很少接触书画,这几年主攻摄影,虽然对书画多少了解一些,但总不如肖助理专业,画院的主要业务还是由您来负担。”
肖千摇头晃脑地说:“那好吧,看在你对我一片诚心,我就留下来帮你几年。”
陈冬突然说:“不好,我恶心,要吐……”说着,陈冬就抱着肚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