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板仔细地看着那幅画,频频点头:“好小子,没想到你的画技和陈画师不相上下,不愧是师徒,连画风也这么相似,真是难以区别。”
说完,薛老板对经理说:“老万,帮我先垫付五千块钱给这位陈兄弟,等过几天,我把钱带来给你。”
经理赶紧取了钱交给陈冬。陈冬连连道谢,抱着小女孩走了出来。薛老板转头望着陈冬的背影,轻叹一声:“没想到两个陈冬都是书画界的奇才啊。”
却说陈冬,抱着孩子回到医院,妇人正在闹着和一个皮肤雪白的护士要孩子。见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抱着女儿走了回来,一呆。
小女孩拎着手中的一袋子零食,扑向妈妈,然后回头说:“妈妈,这位叔叔是个好人。”
听到小女孩如此称赞自己,陈冬的心突然一阵激荡。
“好人”,这称呼太好了。
陈冬一脸阳光,顿时间,整个人像拨云见日,眼睛亮亮地。他意识到,自己未来应该走向哪里了。
“大嫂,您没事了吗?”陈冬关切地问。
妇人连声道谢:“谢谢兄弟,我没事了,我的费用是您交的吧,我……”
说着,妇人就去摸兜。
陈冬赶紧按住她的手,摇摇头:“大嫂,你的情况我都听幼儿园的院长说了,我知道你兜里还有些钱,但是,你还要和女儿生活,那是你的生活费,就留着吧。”说着,陈冬从兜里掏出那五千块钱,放在妇人的手中。
妇人呆呆地说:“你……你这是做什么?不,不,我不能要。”
陈冬伸手摸摸小女孩的头,笑道:“不能苦了孩子,让她去幼儿园吧,这样你才能安心地工作,还有,给她买一身合适的衣服,别屈了孩子。”
说着,陈冬快步走了出来。
妇人滚身跳下床,等她提着输液瓶走到门口,走廊上已经失去了陈冬的影子。她呆呆地望着大厅的方向。护士赶紧将她搀扶回来,说:“大嫂,你快躺下吧,输着液怎么能乱动呢,对了,刚才这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啊?听你女儿叫他叔叔,他不是孩子的爸爸吗?”
妇人摇摇头:“我和他从不相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护士啊了一声,看看她手中的钱,惊呼道:“天哪,他不认识你,就给了你这么多钱?”
小女孩抬头说:“妈妈,我记住了,叔叔叫陈冬,是个画师,他刚才一幅画卖了这些钱呢。”
妇人抱过女儿,轻声说:“雨雨,一定要记住叔叔,他是咱们的大恩人。”
叫雨雨的小女孩虽然不知道啥叫“大恩人”,但是,她还是使劲地点着头。
从医院出来,陈冬来到了广场上。
广场上四处空旷,空气清新。陈冬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在一个连椅上坐下,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市民。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好,他知道,这和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有关。原来,做好事是这样的让人舒心啊。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双龙湾,几乎没有哪家没有留下他淘气的痕迹,甚至镇民们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赶紧关门。
小时候的陈冬,顽皮极了,谁家养的小狗,他会将它们放在树上,或者院墙上。可以说,那时候,别说双龙湾的镇民了,连狗都怕他。
那时候,陈冬是镇民心目中的坏小子。也因为淘气,陈冬无心学习,吊儿郎当,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也没有考上本科,只读了三年专科。毕业后,无意中进入了陈画师的画馆,可以说,这短短的几个月,改变了陈冬。
想到这几个月的变化,很自然,陈冬就想到了异能。他默念着“开”“合”,却毫无变化,他的异能没有了。
陈冬苦笑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记得自己穿越到十年之后时也是这样,后来,是小叮当的高压电子枪将他的异能刺激了回来。
眼前突然浮现出包老头的影子。包老头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小时候,没有哪个孩子愿意和他玩,陈冬经常去包老头的包子铺。那是他个头矮,缩在案子下面,一伸手就能趁包老头不注意,把包子偷到头,直到有一次他被笼扇的热气烫了手。
那天,包老头发现了他,不过,包老头并不生气,而是很友善地摸摸他的头,往他的手里塞了几个包子。从那之后,陈冬经常去,但不偷了,每次他去,包老头就会主动地送他几个,这让陈冬感觉到包老头是个好人。
在过去的日子里,陈冬几乎从未考虑过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他只是我行我素,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现在,小女孩的一句话,引起了他诸多的回忆。
无疑,包老头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之一。自己偷他的包子,他不但不生气,反而从此经常送他包子吃。后来,自己就经常将学校里发生的事和包老头说。包老头一边卖包子,一边听着,还不时地问上几句。不知为什么,在学校里受了委屈,陈冬甚至不和爸爸妈妈说,也要先跑到包子铺里,一股脑地全倒给包老头。
或许,这就是包老头跟他说的“忘年交”吧。
也就是这样,他和包老头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想起包老头,陈冬心中突然有些想念,于是,他朝双龙湾的方向走来。
由于身上分文没有,卖画所得又全部给了那个妇人,陈冬没有打出租车,顺着街道步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