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异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听见子苓质问,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显然是懒得与她多说。
真以为天阶功法是大白菜,遍地都是么?
自记事以来,还从未被人这么当面下脸,子苓登时气的脸上都浮现了一层薄红,恨不得冲上去给对方好看,偏偏经了刚才那一遭,整个人都软的跟团面团似得,头重脚轻,别说上去找人算账,就连站起身都有些费劲。
子苓眼眶内很快又染上了一层水气,不服气的瞪着闻人异,后者这会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幅卷轴,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她,顿时又气又恼,再侧过头去看景黎,却见两人动作一致,都是对着手中的画卷蹙起了眉头。
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要倾诉,这会也只得把话都吞了下去,神情忐忑,“景黎师兄,可是有何不妥?”
景黎不答,反问道,“我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子苓姑娘为我解惑。”
一起出来的同门师妹们都已经落了难,身边只有景黎一个熟悉的人,子苓自然对景黎多了三分亲近,更不提刚才景黎还帮了自己一把,一听见景黎这么问,子苓马上就露出一个但说无妨的表情,静待下文。
“敢问这海底仙宫一事,子苓姑娘是从何处得知?”
子苓原本以为景黎要问的是画卷的事,都已经在心底打好了草稿,就准备一吐为快了,却没想到对方问的会是这个,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见景黎正看着她,即便心中还有不解,也还是答了。
“月前,我门中有一位师妹与飞虹派的一位师弟共结连理,举行大典。我与几位师妹一起去飞虹派道喜,宴席中途,忽然听见有一桌上谈及此事。”
因为她们门中的那位师妹并不是哪位长老之徒,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而飞虹派亦不是什么大门派,因而这桩喜事,也不怎么有名,若非五师妹与那位师妹有交情,又邀她一同前去观礼,她也不会出席。
子苓歪了歪头,边回忆边道,“因为隔得有些远,那桌人我也并不熟悉,也没在意。”
“待宴席散后,我们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几位无妄岛的师兄。当时,那几位师兄正商量着要来渔城。”
碧情阁的姻亲可谓是遍布修真界,而无妄岛虽比不得那些一流势力,但底蕴亦是不小,倒是与碧情阁成就了好几段姻缘,故而两派之间的关系颇好。那几个无妄岛的弟子便也没瞒着她们,反而邀请她们一同前往。
你们不会真的就这么来了吧?
景黎狐疑了看了子苓一眼,虽未说话,但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子苓耳朵上立时染上了一层粉色,否认道,“自然不是景黎师兄想的那般!”
这种关于仙宫古迹的消息,有许多都是道听途说,她还不至于蠢到听风就是雨。
“那几位无妄岛的师兄此前也并未去过渔城。”毕竟是那么个小地方,除非要出海,不然谁没事到这地方来。“我们便想着再打听一下消息,再说打算,可谁知道……”
子苓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摇了摇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想着打听消息,我们便也没再急着赶路,谁知道,晚上在客栈投诉时,忽然发现原来店里还住着旋风楼和天雷坊的人。”说到这里,子苓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他们竟然,都是冲着这海底仙宫来的,那天雷坊,更是有两位长老带队,正往准备前往渔城。”
她八师妹养了一群千机虫,是偷听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晚上出去放风时,正好听了两边的壁角。
“天雷坊的人还提到,最早发现了这处仙宫的,是玄天宗的一个弟子,玄天宗的人早已出发,恐怕这会早已经到了渔城。”这么多人都确有其事的在那信誓旦旦,言之矬矬言之凿凿,作为当事人,很难不被影响,子苓多了个心眼,给她师父传了个信,等了半日,接到她师父传讯,说玄天宗首途翟明儒确实是在半个月前就带着一队弟子下山了,虽然不知仙宫一事是否属实,但跑一趟也费不了太多功夫——要是是个假消息,就当白跑一趟,可要是真的,那就是天大的机缘了。
直到景黎问起这事之前,子苓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下看着眼前两个人都不说话,难免有些不安起来,惴惴道。“景黎师兄?”
怪道这次来到渔城的,都是一些二三流的小门派,原本是用这种道听途说的方式拐骗来的。
景黎看了看手上因为浸泡在血水里,而被污了画面的卷轴,扯了扯嘴角,找了个储物袋单独把画装了,扔进了储物戒指里。
房间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修炼过画卷上的功法,已经入魔失去意识,大开杀戒的那些肯定已经被魔种寄生,自然是没有放过的道理。
只是,剩下的这些……
光这么看,还真不好分辨究竟有没有被魔种寄生。
景黎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将那些已经被寄生了的解决了再说。
余光一扫,正好瞥见子苓一脸不安的看着自己,顿了顿。“你……将这上面功法炼到第几层了?”
“哎?”子苓呆了一下,才老实答道,“第一层还没炼完呢。”
“?”这效率,不应该,怎么说也是碧情阁的大弟子,不至于这么弱吧?
“我先时因为陪师妹找一幅中意的丹青,花了不少时间。”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当时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