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谁让你吐的,不想活了么!”铁顺发霍地的一声冲上前,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铁牢,五官扭成狰狞的一团。
铁老愣了愣,旋即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顺发,你太让我失望了!”
铁顺发微微一怔,这才醒过神来,但是刚刚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已经在铁老心中根深蒂固了,思及此,他也不想再装什么好人,干脆直接把话说破,他看着铁老,抓过桌子上的卫生纸,擦掉脸上的浓痰,恶狠狠地道,“老家伙,你霸占着这个铺面十年了,现在该好好享享清福,钱拿来我们赚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啪的一声,铁老的巴掌就落在了铁顺发的脸上,铁顺发的半个腮帮子瞬间肿胀了起来,他嘴里搓了搓,然后吐出一口血沫,那血沫子上,居然有一颗断掉的牙齿。
由此可见,这铁老是下了狠手呀!
“不孝,不孝子啊!”铁老表情是满满的凄惶和失望,他一拍自己的头,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
吴春生和邓子波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谁也没说话。
倒是铁知英马上走到铁老面前,也不管铁顺发的伤势,低声道,“爸,大家是真心对您好的,顺发不懂事,你也不要动手啊!”
铁老的气顿时再次浮了上来,他看着铁知英,如同一头凶恶的猛虎,浑浊的眸子射出冷光。
“你也滚!”
铁老突然咆哮一声,直接把铁知英吼得满面通红,铁知英也不是蠢人,她明白把老爷子惹毛了谁也不好过,思及此,她急忙拽住身后的那一帮儿女,急忙走了出去,口中还道,“爸,我突然有些急事,先回去了!”
花衬衫的男人走过来,他缓缓地扶起地上的铁顺发,默默地走了出去。这一场闹剧这才收尾。
铁老靠在沙发上,面容扭曲而痛苦,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铁老,放宽心态吧,”吴春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得从桌上拿起茶壶,给铁老倒了一杯茶。
铁老从吴春生手里接过茶杯,重重的喝了一口,似乎缓过气来,他看着吴春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十年前,我还是个打工仔,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家很有钱,但是她妈妈不同意她嫁给我,无奈之下,我和她选择了逃婚,就这样,我们来到了江南市,我拼命地赚钱,用积蓄在管西路买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我和她就在那里卖水果,后来我的水果摊生意愈来愈好,一直到政府开发飞鹰商城,给了我一大笔补偿金,我马上在飞鹰商城买了一个铺子,就是现在的女装店,我老伴经常去广市进货回来卖,日子过得很好,后来她心肌梗塞,先离我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和这些孩子们,没想到他们长大了,却是一群白眼狼我真后悔,我真是后悔啊!”铁老说完,捂着脸哭了起来,那种伤心的声音,就像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
吴春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拿起地上的一本杂志,给铁老扇风。
这个有风湿关节炎的老人,在晚年走不了路,还要被儿女们争家产,是何等可怜啊!
铁老吸了吸鼻子,他脸色红红的,似乎有些尴尬,然后道,“春生,我做了一个决定。”
吴春生看着铁老,有些疑惑的道,“什么决定?”
铁老的目光里有着一丝决绝,就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刚才的意思是三百万,把这个店啊,卖给你算了。”
什么?
三百万就把这个店卖给我?
这种一楼的铺面在管西路的飞鹰大商场,可是黄金铺面,若是换做旁人,早就乐开花了,三百万买下来,再用五百万四百万租出去,那自己稳准不赔!
不过吴春生不这么想,如果他现在应承下来,那就是趁火打劫,那就是自己不义,思及此,他摇了摇头,然后道,“铁老,虽然我能拿出三百万,但是我不想让您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铁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傻孩子,我把这铺子留在手里吗,日子才不好过呀,那群白眼狼成天对我虎视眈眈,唯恐我把铺面租给别人,自己吃不到租金,只有卖出去,我的心事才能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