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劝吧,又不好开口。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照例坐在杨柳旁边,吃几口就抬头看看她,吃几口就抬头看看,杨柳想注意不到都难。
“有话想说?”
汪晟赶紧摇头,又低头喝粥,“没有!”
杨柳不觉好笑,心头微暖,“担心我?”
汪晟喝粥的动作放缓,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幅度点头,完了搜肠刮肚的说,“姐,我觉得吧,江总不是那样的人,你可千万别被外面的议论影响到,他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瞎说。”
杨柳失笑,安安静静听他说完,屈起指头敲了敲他的额头,笑眯眯,“你才多大呀,讲的还头头是道的,行了,吃你的饭吧,他们说什么我才不在乎呢。”
“真的啊?”汪晟一缩脖子,又斜着眼儿打量她。
“真的。”杨柳一派淡定,大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架势。
“哈哈,我就知道,”汪晟也跟着乐,继续端起碗来喝粥,“我就觉得你们俩站在一块儿的感觉特别好,那种氛围啊,装不出来!”
他虽然年轻,好多事情没经历过,可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还见过猪跑呢。娱乐圈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能给有心人渲染成十二级飓风,没事儿还能搅出三分理来,更何况这个?老话说得好,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古往今来多少事多少人,可不都是让路人的言论给搅黄了!
就算他不清楚内幕,可就有限的亲眼见到姐姐和江总来看,他们两个明明就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难得身边就有这么相配的一对,他可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被拆散了……
《七世》下个月中下旬就能杀青,现在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冬天戏,大家的戏服终于跟上了潮流:换成棉服。
这就是导演靠谱的好处了,戏服样式好看就不说了,料子也是好料子,沉甸甸的坠手,边缘镶嵌的皮毛滚边也不存在以次充好的问题,经得住任何近景拍摄的考验。
一开始杨柳他们还感慨投资方舍得花钱,结果后来才得知压根儿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本来开机前赵炳希都跟投资人说好了的,可谁承想总预算的计划书出来之后,对方就不怎么情愿了,要钱的时候也推三阻四,赵胖子是好不容易才从他嘴里抠出了前期费用,总算按时开机。可拍这种奇幻剧太烧钱,光是后期特效就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中间各种大场景、大场面……一来二去的,眼见着大把大把的钱扔进去却不见个水泡,那个投资人就打起了退堂鼓。
戏都拍了过半了,投资方却突然萌生退意,赵炳希好悬没给气的吐血!得亏的他早有准备,调动了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又榨了点儿出来,再加上备用的金主爽快,这才不至搁浅。
要是再不行,估计他就地砸锅卖铁自己上了……
这事儿还是“戴罪立功”中的彭玲玲打听到的,当天晚上就献宝儿似的说给了杨柳和秋维维他们听,大家都是一片唏嘘。
秋维维还感慨呢,“真是光看到人前风光了,谁知道背后造了多少罪!这事情搁我身上,只要一天不解决,肯定是一天都睡不好吃不香。”
杨柳也跟着点头,“可不是,难怪我前几天看着赵导隐隐有点苗头的双下巴都岌岌可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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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廊的冬天要比望燕台等北方城市的来的温和的多,进入二月份之后,气温就基本上在零度以上,偶尔阳光特别明媚的时候甚至还能飙升到十度左右,拍摄间隙朝阳的地方就会排满了抄着手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演员们。
不过最显著的差距还是:风。
望燕台的风真就跟疯了似的,一年四季不断片儿的刮,熏风、暖风、燥风、罡风,花样繁多,刮得你都没脾气。冬天尤其恐怖,漫天飞舞的沙尘暴遮天蔽日,在风力作用下简直就是无处不在的暗器,夹杂着大小砂砾,拍在脸上噼里啪啦的疼!要是没几幅口罩,根本不敢出门。
可扶廊不同,倒不是没风,只是相对柔和,加上回温快,这会儿就觉得不怎么割脸了。
年后也就三几天,杨柳日理万机的爹妈也因为网上江景桐跟他青梅竹马的消息按捺不住打电话过来询问,都给她三言两语安抚下了。
对待疼爱自己的爹妈,归结起来其实很好办:刚性。
就是得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离了那个男人就不能活,这么一来他们就放心了……
话虽如此,可亲妈听着还是磨刀霍霍,杨柳毫不怀疑:万一江景桐真的临时叛变了,杨太太绝对就能不顾形象的先想办法把他收拾了!
然后又过了约莫两三天。
收工之后,忙的脚不沾地的杨柳脱下来戏服,又跟秋维维核对了糕点铺子那边的装修进度和实际效果,正要回酒店休息呢,一出更衣室的门就愣住了。
不是她眼拙吧?那边正跟赵炳希谈天说地的背影,是江景桐?
正想着呢,面朝这边的赵炳希看见了她,便冲对面的人抬抬下巴,往她这边一摆头,“人来了,我们也就识趣的退了啊。”
前面那个熟悉的背影一转身,杨柳彻底乐了,“还真是你呀!”
江景桐也笑,也不管还有外人在场,走过来之后就像平时那样抱了抱她,“没想到吧?”
“嗯。”杨柳反手拍拍他的脊背,她是真没想到。
还没来得及走的工作人员都或跟着傻笑或起哄,江景桐就特别自在的冲大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