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道:“没了,就这一句话。”
薛汲颜掐着自己的手喘了一会儿,道:“大姐夫回去告诉他,脑子发昏一次就好了,再有第二次,便娶不到如意娘子了。”
谢钧愣了愣,道:“王屿脑子一向好得很,怎么会发昏了呢。”
“也许是吃错了什么汤药罢。”薛汲颜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谢钧目送薛汲颜远去,搓着手,心里的好奇不得纾解,憋着难受。偏王屿和三妹妹都是口风紧的,问不出什么来。
“夫君!”谢钧听得薛沁颜柔柔一唤,忙走了过去,刚才的好奇憋闷瞬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枕萤洲。
采苹远远看到三姑娘过来,站在屋外道:“二姑娘,三姑娘过来了。”
“说我睡下了,请她回去。”
采苹有些为难,流樱和飘絮轮着来问候姑娘,都被采芸和水荇以姑娘身子不适推拒了,这次三姑娘亲自来了,她有些说不出口。
薛汲颜看到水荇,也不等她说话,摇了摇手,径直打了帘子进去。
薛沚颜一身莲青色家常袄裙,头上只插了一根玉簪,脂粉未施。
看到来人,有些恼意地看向后面进来的采苹,采苹低了头讷讷不语。
薛汲颜道:“二姐姐不用恼她,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采芸见状道:“奴婢们去给两位姑娘做些点心。”领着丫头们走了。
薛沚颜心思百转,放下了书,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沉默了几许,忽听薛汲颜幽幽道:“二姐姐,你是恨极我,要和我生分了么?”
薛沚颜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清透流莹的眸子里。“姐姐要是实在难忍,便说清楚罢,以后妹妹在也不来烦扰姐姐。”
案桌上的书滑到了地上,薛沚颜捂着心口,那一下一下的痛楚随时都可能将她淹没:“妹妹何必要逼我说出来,姨娘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已是没脸见人了,倒不如剃了头当姑子去!”
薛汲颜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姐姐是聪明人,怎地钻了牛角,姨娘的事情,与你无关,父亲母亲都是明白的,我也是明白的。”
薛沚颜苍白一笑道:“柳姨娘是我生母,怎么会与我无关呢。你要是怨恨,可以拿我出气,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
薛汲颜咬牙道:“好呀,我还没亲自鞭笞过人呢,正好尝一尝那滋味。”
薛沚颜站了起来,竟是真要去院中受刑了,薛汲颜气笑了:“经此一事,我就成了乱用私刑的毒女了。二姐姐打的可是这个主意?”
薛沚颜忙申辩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如此,就坐下好好说话罢。”薛汲颜默了一会儿,道:“二姐姐,你可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不喜欢你?
因为你除了庶出,样样比我强,父亲母亲也是喜欢你。我只有摆出嫡女的身份压你,才好受一些。可是去年我死里逃生,明白了好多事情。有你这样的姐妹,其实是我的福气呢。”
薛沚颜听得心头一热,叹道:“这算什么福气,我身子一直不好,不能陪你玩耍,空有一肚子酸墨水罢了。”
薛汲颜笑道:“别人想有个才女姐姐还不能呢,偏掉到了我头上,不是福气是什么?再说,姐姐的顽疾不是已经好了么,以后姐姐嫁了好人家,可别忘了妹妹我。”
薛沚颜展颜一笑,握着薛汲颜的手,道:“我瞧妹妹的品貌,应该是嫁得比我好才是。”
采芸流樱端了茶点进来,看到姐妹两个交握的双手,俱是松了一口气。薛汲颜对流樱道:“去告诉母亲一声,我不回宴席上去了,今晚儿在二姐姐这儿睡,我们姐妹两在一处说话。”
薛沚颜道:“我看母亲也是有让你在各个夫人面前露脸的意思,你这样躲着不太好罢。”
“管他呢,这宴席要摆三天三夜呢,明儿姐姐陪我罢。”
一时飘絮拿了薛汲颜惯常的物件来,姐妹两梳洗了躺在一处喁喁细语。
薛汲颜低声道:“刚才姐姐口上没个遮拦,竟是说要做姑子去,回头有机会,我要跟闲桥君告状。”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薛汲颜觑着薛沚颜的神色,没有了以前的娇羞,奇道:“闲桥君惹你生气了?”
薛沚颜道:“也不瞒着妹妹了,自花灯节过后,他便说要来提亲,让我等他。算算日子,已是一连四月无影无踪了。想必是携琴走天涯,逍遥快活去了。他这个人,以后别再提了。”
薛汲颜道:“我看闲桥君不是fēng_liú成性之人,姐姐且再等等。”
薛沚颜笑道:“你与他不过见了区区几面,怎知他不是fēng_liú之人。倒是他的好友王二公子,在花灯街上,一直有意无意地看你呢。”
薛汲颜翻了身面对墙壁道:“那是他眼珠僵直,不善转动罢。夜深了,我睡了。”
薛沚颜一愣,王屿的眉眼谁见了不赞叹一声,到了三妹妹这里倒成了僵直的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吹熄了窗前的灯笼,侧身睡下。
此时,在书房看书的王屿不明所以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沙道:“公子,莫不是着凉了罢。”
王屿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新植的梅林中,夜色之中,那里看不分明。有了状元的头衔,日后提亲,她是不是会更心甘情愿地答应呢?三日后状元宴,她会不会来?
顾府,顾大夫人看着一桌桌精心准备的菜肴在夜风中变成了冷炙,不由得流下泪来。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