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不字,那自己怕是也……
没多一会,太医的额头就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医处理妥当后,恭恭敬敬的立在皇帝身前:“启禀皇上,实乃万幸啊。娘娘当真是运气好,如若刀子在深一点,必然伤及筋骨。先下老臣已处理过了,并无大碍。待臣开个补血的方子,给娘娘好生调养。”
皇帝点点头。
皇帝:“朕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太医。”
他神情带了几分严肃,整个人不似往常那般随意。
太医恭恭敬敬:“老臣不敢。皇上吩咐便是。”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去冷宫检查陈容华。朕要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太医:“臣遵旨。”
皇上叮嘱道:“你去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回来亲自向朕禀报。”
太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应了。
他不敢多发一言,唯恐节外生枝。
皇帝坐到床边,盯着床上睡着的人儿。
乔俏墨黑的青丝似上好的锦缎披散在床上,眉头紧蹙,似是有抹去的哀愁,皇帝的目光划过她如蝴蝶休憩般的睫毛,似是不时随风微动一般。小巧娇嫩的唇瓣也因失血过多有些泛白,微微皱起,像荒芜的大沙漠里缺少饮水的人一样。
皇帝心中微动,倾身轻轻吻上了那人的额头。
不过这个吻转瞬即逝,克制又内敛,不留一丝痕迹。
福贵踮着脚小步挪到皇帝身边,伸手指了指外面,皇帝抬眼看见了立于外室的太医,随即会意,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熟睡的少女一眼,转身离开。
太医恭恭敬敬的立在那,待皇帝示意后,方才道:“启禀皇上,下官刚刚替冷宫里的那位把了脉,确是种了噬魂散之毒。”
皇帝奇道:“噬魂散?”(胭脂有毒)
太医解释道:“噬魂散乃无色无味之毒,服用后一个时辰方才会发作。发作之后目光涣散,四肢不受控制,内心容易被极端的情绪所影响。”
皇帝问道:“这个东西如何获得?”
太医哆哆嗦嗦的半晌,才徐徐道来:“在太医院登记造册即可领取。老臣刚刚赶过来时,差身边的小满子去查过了。这段时间只有一个人领过。”
皇帝看着太医等待下文。
太医慢悠悠的说出意料之中的三个字:“乔充仪。”
皇帝剑眉如鬓,面若冰霜。整张脸黑的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周身都散发着冷峻的气氛。
一旁的太医和福贵面面相觑,均是在不敢多言。
太医觉得坚硬的冰碴开始自脚底上窜,冷冷的锢住他的脚,顺势攀上他的腿,蜿蜒向上,整个人似被下了定身符般,除了眼睛,哪哪都动不了。
就在太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吞没的时候,皇帝总算开了口:“下去吧。”
太医像获得了解封令,稍微停顿了一会,活动了一下自己冻僵的身体,快步领命退下了。
皇帝回头看了看,嘴角慢慢的扬起,嘴角淬着冷笑,暗自低语道:“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乔俏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再次荣幸的睡在了皇帝的床上。
乔俏不敢多想,灰溜溜的爬起来,左瞅右瞅的,没有发现皇帝的身影,果断开溜。
乔俏一出门,就看见等在门口的二巧,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走。
乔俏并没有领着二巧直接回寝宫,而是绕路去了一趟冷宫。
二巧正欲出声询问,乔俏伸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乔俏谨慎的趴在门上,只听里面只有陈容华一个人疯疯癫癫的声音。
自从被下了毒之后,好像错过了最佳的解毒之间,之后的日子,怕是只能顶着这样一幅呆呆傻傻的样子继续过活了。
而因为她之前是被冠上了意图刺伤皇帝的罪名,没有株连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陈家自然也不敢再生事端,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该是最好了。
乔俏走进去,站在陈容华身边,问道:“昨日你最后见得一个人是谁?”
这个人不仅下毒谋害陈容华,还意图借刀杀人,如果不是之前不知道谁手欠扔的那个香蕉皮,恐怕自己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陈容华顶着一张疑惑的脸,小声问:“谁叫是谁?”
乔俏看了看陈容华,知道她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直接问怕是不能问出个所以然,于是换了种问法:“昨天吃了什么?”
陈容华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想:“喝茶茶,吃果果。”
乔俏继续问道:“果果好吃吗?”
看来是有戏,真凶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果然,听闻此,陈容华直点头,咧开嘴露出一派天真的笑容:“甜甜甜。”
呵,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凶手必是姜二小姐无疑。如此看来,她必然也已经投靠了太后,只是不知道这次的下毒,是太后授意还是姜二小姐自己的主意,不过不管怎么看,都必须得有所防备。
乔俏猛然间想到什么,立刻动身会婉舒阁。
回到婉舒阁之后,乔俏找到前几日甜姐送来的盆栽,刨刨刨,果然,里面出现了白色粉末。
前几日,甜姐给每个寝宫都挑选了合适的盆栽送了过去,说是为了增进情谊,希望众位都不要嫌弃,现在看,里面确实是有问题的。
乔俏不知道是所有人的均是如此,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锅,是有人指着自己背了。
乔俏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