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冷,你哆嗦个啥?”老爹阴冷地笑着问。
“我,我要上厕所。”易文墨突然灵机一动,听说想撒尿时也会打哆嗦,正好可以掩饰一下自己的胆怯。
“你去吧。”老爹淡淡地说。
易文墨象被特赦的犯人,一溜烟往外跑去。
老爹家住的是棚户区,在巷子中间有一个公共厕所。易文墨出了门,长舒一口气,慢悠悠地往厕所踱去。唉,跟老爹说话真无聊透顶,不但说不到一起去,还屡屡被恐吓。
易文墨不慌不忙撒完尿,又在巷子里转悠了一圈,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老爹家。
老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一部韩剧。易文墨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陪着老爹看韩剧。其实,易文墨也喜欢看韩剧,但他今天没有心思看。等会儿,陆三丫就要跟老爹摊牌了。看老爹这个架式,不是好对付的主。
易文墨见陆三丫还在里屋跟老妈嘀咕着,不禁有些着急了。这个疯丫头,难道忘了今天来老爹家的意图了。
易文墨咳嗽了两声,示意陆三丫快办正事儿。
陆三丫听到易文墨咳嗽,知道是催促自己了,便从里间屋走出来。她瞅了一眼电视,问老爹:“啥电视,看得这么带劲呀。”
“韩剧。”老爹瞅了一眼陆三丫,回答道。
“这一下好,翁婿俩看到一起去了。”陆三丫对易文墨笑了笑。按陆三丫的观点:只有没文化的人才喜欢看韩剧。
易文墨对陆三丫使了个眼色,让她快跟老爹谈事儿。
陆三丫坐下来,对老爹说:“前段时间,大姐住院时,碰到了二丫的一位老同学。这个老同学长得非常象我们姐妹。”陆三丫说到这儿,盯着老爹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让她遗憾地是:老爹象没听见一样,只顾看着电视剧。
“老爹,我说了半天,您没听见呀?”陆三丫抬高了声音。
“你说什么?”老爹茫然地望着陆三丫,看样子,他只顾着看电视剧,根本就没听见陆三丫说什么。
陆三丫不高兴了,板起脸说:“老爹,我和您说正经事儿呢。”
老爹扭过脸,问:“什么正经事儿?”
陆三丫说:“大姐住院时,碰到二姐的老同学,这个老同学长得特别象陆家人。我怀疑她是陆家老三。”
“陆家老三?”老爹楞了楞,说:“三丫,你说梦话呀,陆家老三不是你吗。”
“老爹,您是装糊涂还是真迷糊,陆家老三不是送人了吗,我应该是老四嘛。”陆三丫说。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就是老三,四丫是老四。”老爹固执地说。
“老爹,咱家老三一生下来,就送了人,难道您忘了?”
“谁跟你说咱家老三送人了?”老爹啪地猛拍了一下桌子。“三丫,你别听人家乱嚼舌头,咱家只生了你们姐妹四个。不信,你问问你妈去。”
陆三丫刚才跟老妈嘀咕了半天,其实,也是说这个老三的事情。老妈一口咬定:她只生了四个小孩。老妈被三丫逼急了,就把这个“皮球”踢给了老爹。“三丫,你问老爹去。”
“老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这个老三找回来。”陆三丫语气缓和地说。
“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个老三,你到哪儿去找呀?”老爹两手一摊,装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老爹,真没送走老三的事儿?”陆三丫咄咄逼人地问。
“我说没有,就没有!”老爹啪地又拍了一下桌子。
“老爹,有本事你赌个咒。”陆三丫把老爹逼到了墙角。
“我赌什么咒?”老爹心里发虚,他哪儿敢赌咒呀。
“你不敢赌咒,就说明心里有鬼。”陆三丫步步紧逼。
“三丫,你今天想翻天了?”老爹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三丫,有话好好跟老爹说,别急嘛。”易文墨见俩人针尖对麦芒,赶忙劝道。
“小易,你今天陪三丫来,原来是想逼老子呀。这鬼点子是你出的吧?”老爹把矛头转向了易文墨。
易文墨一听,大事不妙,自己也被卷进去了。于是,赶紧辩白道:“老爹,您别误会了,我,我是来看望俩老的。”
“看望?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老爹怒气冲冲地说。
“老爹,我真是来看望俩老的,还专门请了假的。”易文墨有点惊慌失措了,他没想到老爹会把矛头对准他。
“请假?你一个校长向王母娘娘请假呀?”老爹冷笑着说。“你小子唬到我头上来了。”
“老爹,我是副校长,要向校长请假的。”易文墨觉得自己现在是百嘴难辩了。看样子,老爹认定了他是主谋,要拿他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