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刚醒却又闻到了大米的清香味道。关豫神色如常的在厨房里搅着一锅米粥,见他看过来,还笑着介绍道:“我一东北同学给寄过来的五常稻香米。平时很难买到的,给你拿来尝尝。”
陈楼前一天晚上一直到十一点半才睡觉,彼时关豫还没有回来,想也知道必定不是去拿什么东北大米了。只是他现在身上清清爽爽的没有味道,应该是刚洗过澡,j-i,ng神头看着虽然不是很足,但是笑容真挚,眉眼又被清晨的光线晕染的清亮逼人。陈楼沉默半晌,便只笑着点了点头。
这之后关豫的作息又正常了几天,再次晚归是一周之后的周五,陈楼那天一早出门去图书馆,顺道说了晚上可能要和夏明奇吃饭。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得知夏明奇临时有事,便顺道去了趟超市,又在回家的路上拐了一下,善心大发的给关豫捎了盒他喜欢的甜点。
买甜点的时候陈楼还屡次犹豫,生怕自己的举动显得暧昧不清给人遐想。最后把甜点放进购物袋的时候才勉强说服自己。然而那天关豫却没在家,陈楼回去之后发现家里是空的,喊了两声没有人,便把袋子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边休息边等。偌大的一袋子东西,半数以上都是食材,不少是当晚可以现拆现吃的。陈楼买的时候没能想周全,便看着那些东西在袋子里捂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不少东西变了味,才把它们齐齐丢进了垃圾桶,这其中有5元一份的小凉菜,也包括了那份价格贵到离谱的雪媚娘。
关豫也意识到了自己最近已经准时不起来了,他也没有解释自己做什么,也没说自己为什么不打电话或者短信说一声,便和陈楼商量着能否换成一人一周。
俩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提出来,陈楼搭着眼皮不看他,过了会儿才说:“算了吧,何必这么折腾。我当初提出来不过因为你一直做饭我过意不去而已,现在你有了事情要忙当然更好,不做了吧,你省心我也省事。”
关豫沉默,过了会儿又问:“不然这个月你做,下个月换我。”
陈楼摇头拒绝。
关豫说:“这样省钱。”
陈楼说:“时间也是有成本的。”
关豫顿了顿,又道:“自己做干净也放心。”
“一天就一顿干净又放心的能又什么用,”陈楼这次雷打不动。回绝道:“另外两餐吃的调料也不少,不差这一顿了。就这样吧。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可是你明知道我不光是为了做饭,”关豫低着头,挑明道:“你说你可以陪我适应一段时间的,可是现在咱俩唯一的交集就是做饭吃饭,这下再分开了,我连找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说道这里,忽而又自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你突然抽身离去的话,我反应不过来又难以咽下这口气,所以才会死缠烂打。现在你给我机会我们慢慢谈,说白了,不过是给我个时间缓冲而已,到时候你考上研去外地深造,我于情于理都不能继续纠缠你。”
陈楼没做声,手里的筷子微微转了下,最后慢慢放在了桌子上。
“可是你算过吗,你九月份报名,明年一月份就能考试,之后出了成绩要马不停蹄的准备复试和其他,我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现在一直到你考试之前,这期间你备战我不能随意打扰,偶尔你还要回去上课,毕业的时候你还要去拿毕业证迁户口拿档案……这些事情你不可能让我陪着,满打满算,咱俩在一起的时间,一天下来也就六十分钟。你就当兑现承诺也好,当可怜我也罢,你总不能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
“关豫,我们将来是要分手的,”陈楼捏着眉心,提醒道:“你又何必跟我计较这六十分钟。”
“可是我还爱你,”关豫执着地说道:“六十分钟,可能会让我放弃,也可能会让你改变主意。”他说完之后兀自起身,走到了厨房边的小阳台上。陈楼回头,才发现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烟。
关豫抽烟的架势一看就是新手,但是陈楼惊讶之余却注意到他一直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那一截滤嘴,烟头却是朝下的。这样的抽烟姿势小心而谨慎,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关豫这种率性妄为的人身上。陈楼看了几眼,突然间有些心烦。
他能看出关豫还是有些变化的,今晚的对话放在以往,关豫顶多会简单粗暴的表态表决心。陈楼对那样的关豫应付的得心应手,就像是打发个不想讲理的孩子一样,甚至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俩人并不一致的沟通思路,甚至关豫对每句话的后续反应。
可是今晚的关豫却学会了以退为进,而他最近的行为表现,也渐渐有了一点沉静稳重的样子。
这并不是陈楼愿意看到的。所有的成熟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他自己既然决定了要离开,心里便自私的希望关豫最好一直没心没肺的到毕业。
关豫定好俩人的轮班顺序之后已经是几天后的周末,时值三月末,关豫说自己这个月有些忙,下个月同事回来了,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就能多些,所以和陈楼约定单月陈楼做饭,双月他来。
陈楼对此不再发表什么意见,由着他自己决定,最后的时候才突然问道:“同事?”
关豫神情稍稍一滞,随后默不作声的转开了脸。
陈楼这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