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他的头,“好,那就跟着我,一直跟着我。”
“阿荀,往后……”
“我只有你了。”
———
秦文离开的时候,依旧是在这三月春里。
他在这汴京认识的人并不多,唯一一个熟悉的柳生,听说也早离开长公主府了。
他走的干净利索,如四年那回一般。
只是,也有了些不一样。
这回走,他的身边却有了阿荀……
这一生,他都会陪着他,而他亦不会丢下他。
如来时一般,秦文依旧选择了乘舟离去。
在离去的那一日,他依旧站在船头,看着那依旧清晰的楼阁建筑,听着那坊中街巷传来几许汴京小调……轻轻笑了笑。
他想起那年初见,是在四皇子府,她正与几个丫头捉着迷藏。
而后,她晃晃向他走来,抓住了他的袖子,还当是抓对了人。便把眼前的布拉下,露出一双满含笑意,而不知世事的眼来。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一顿,是愣了下,才开了口,“嗳,你是谁?”
“公主,我名秦文。”
船已缓缓开行,而秦文依旧看着前方,轻轻笑了下,“我是谁?”
“我名秦文。”
她一定不记得这一桩事了,可他却不会忘记……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桃花开得正好,云正好,风吹得也正好。
而她站在他的身前,比这满园桃花还要好看。
那处清晰的景致化为虚影,而那小调终归也听不见了……秦文的面上却依旧挂着笑。
他依旧会记着她,可他不会再回来了。
船头站着的白衣男子,风打乱了他的发,吹乱了他的衣。
而他却依然笑着,乘舟北下,去何处?
未定。
天下之大,他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若是走累了,那便寻一地安老。
秦文侧头看去,阿荀依旧在他的身边。
世事皆会变,唯有他不变。作者有话要说:莫名站了阿荀和秦文。我是要从秦柳配,转秦荀了?不管如何,秦文的线也就到此结束了。最后的老秦,见过了软萌的幸福,而他选择不打扰,选择飘飘然乘舟远去。天下之大,或择一城而终老,或依旧行走四处而不定……谁知道呢?不过有忠犬荀在,秦文总归也不会孤独的~
番外(四)
宋府。
一条曲径小路。
宋玉和秦清正牵着手,散着步。
时近初秋季,桂花开的正好,两人一路往前走,栽在两边的桂树便传来一阵浓郁却不刺鼻的香味。
秦清嫁予宋玉二十年,与他育有一子一女,如今皆已成年。
而他二人……
亦成了在这汴京城中,一段少说不得的佳话。
宋府后院干净,便连一个多余的人都不曾有过。
而他夫妇二人和睦,又得儿女双全,兄友妹恭,件件桩桩都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秋风拂过两人面。
宋玉先停了步子,他的面容因病而不再复当年贵公子的模样,唯有一双眉眼依旧带着旧日的温和。
他看着秦清,面上依旧带着笑,轻轻唤她一声“清清。”
秦清亦停了步子,她今已有四十余岁,却依旧面容得体,端的一副fēng_liú身姿……
她的面上含着笑,闻言便这般抬头看着人,柔声一句,“怎么了?”
宋玉伸手拂过秦清发上沾着的几许桂花,他低头看着人,面上有几许怅然,声里却透着无尽温柔意。
“清清依旧是清清,而我却老了。”
秦清摇了摇头,她仍握着宋玉的手,另一只手却撑在人的面上,唤人一声“显渊。”
“世人皆会老,你会老,我也会老。”
而后是随着秋风,缓缓一句,“显渊心中有我,故我依旧。而我心中有你,故你依旧……显渊在我的心中、眼里,依旧是显渊。”
宋玉依旧低头看着她,他的指腹滑过秦清温婉而又清淡的眉眼,良久是先笑了开,“清清总有法子……”
“让我信服,让我开心。”
秋风依旧,而他二人于这清幽小径,于在这桂树之下,相视一笑。
———
良久他们才继续提起了步子,一道往前走去。
他们走过这宋府的一处一景,看过这宋府的一屋一瓦……
最后,两人回到了正堂院中。
院中下人尽散,唯有那黄花树下,依旧摆着早间一副未下完的棋局,而边上放着的两本书正被这秋风吹了一乱。
宋玉停了步子,轻轻一笑,“这局棋你我下了许久,如今却还未论出个输赢来。”
他这话说完,便又低头看着秦清,“清清可愿与我继续?”
秦清一笑,却要比过这满园花色,“有何不可?”
两人对坐,于这蒲团之上,于这黄花树下。
秦清依旧执黑子,宋玉依旧执白子,就着那早间的顺序继续落下棋子来……
棋局是个困局。
两人却有这个闲情雅致,于这世事繁忙中,闲于这一庭一院……
宋玉、秦清二人皆不说话,仅靠这一手中指与食指捏着一颗棋子,便你往我来、运筹帷幄在这棋盘上斗智斗勇。
两人皆是此中高手,又是闲雅之人。
手起手落间依旧端的一派雅致,纵是赢得满贯,或是败得涂地,却依旧面不改色。
到的最后,是秦清先开了口。
她把手中棋子搁于一侧,抬头与人一笑,是云淡风轻,“显渊赢了。”
宋玉亦笑,他把手中棋子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