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那样,他原本就该呆在那极北的苦寒之地,孤独终生,一辈子也不要出来。
……
有人急匆匆走过来:“陛下?”
这一声“陛下”犹如惊雷,将迷梦中的宗恪唤醒。声控的顶灯瞬时亮了,他被罩在四方方的、冰冷的黄色光圈之中。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直起身,睁开眼睛:“没事。”
那侍应生知道轻重,他退后了一步,又恭敬道:“陛下,赵王殿下刚刚来电话,说有要事禀报。”
宗恪点了点头:“朕这就过去。”
如雾迷梦散去,现实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现在又清醒了,他又记起他是谁了,他是大延的天子,那一整个江山社稷的主人。他不能因为刚才那一幕,就忘记自己曾经走过的道路。
侍应生匆匆离开,宗恪走到电梯跟前,按下下楼键,他的脚步再度恢复平稳。
第十二章
这段时间,宗恪的情绪明显低至谷底,他在家里的话一向不多,最近愈显沉闷,经常坐在角落里长时间的发呆,脸色阴郁,好像霉得快发蘑菇了,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烈气息。
阮沅闹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似乎是受了一次严重的打击,她几次试图和宗恪说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而且阮沅还发觉,宗恪最近的日子过得比之前更放荡:凌晨一两点,她都能听见楼下的调笑声,他酗酒的程度也更甚了,厨房摆满了空酒瓶,客厅里长久弥漫着酒精味道,直至清晨都无法散去,他带回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妖娆,身上的风尘味怎么都掩饰不住,阮沅又伤心又困惑,宗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和这些妖精们厮混?他明明不是真心喜欢她们,再这么下去,这儿真的要成妖精洞了。
某天夜晚,阮沅在赶稿,接近凌晨一点,她抬起头,揉了揉酸胀的脖颈,又仔细倾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
没有声息。
刚才大约十二点过一刻的样子,宗恪回来了,照例带着女伴,男女说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清晰。十分钟之后,声音消停下来,多半俩人进了房间。
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阮沅起身关掉电脑,她正想去浴室,却听见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阮沅一愣!还没等她彻底回过神,女性的尖叫咒骂也传了上来:“……宗恪你不得好死!”
这嗓音像碎玻璃渣,顿时划破了夜晚的寂静,接下来又是一声巨响,那是关上大门的声音。
阮沅顿时心生好奇!
她走到门口,伸手按在扶手上,阮沅真想拉开门看看下面的场景,从来都是女人们粘着宗恪不放,一心觊觎着想在此“长治久安”,如今居然有骂着出门的,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然而理智又告诉她:这种时候露面,那就是铁板钉钉的来看笑话了,那她一定会得罪宗恪的。
怎么办呢?阮沅的心里像有顽皮的小猫在轻轻挠,她克制着自己,走回到桌前坐下来。
再没声音了。
那女人走了?阮沅想,过了这么久了,还是去看看吧。
她琢磨了一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悄悄拉开门,往客厅里看了看。
宗恪靠在沙发上,正自斟自饮。
“下来吧,在上面参观什么?想看八卦也要诚意一点。”他突然头也不抬地说。
阮沅知道被识破,不好再佯装,只得慢慢走下楼梯。
“怎么走了?”她问。
“嗯,被我惹怒了。”宗恪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转动着杯中猩红的液体。
他只穿了件白衬衣,领口的扣子没扣。阮沅的目光落在衬衣衣领上,她看见那儿沾了一点点红,像口红印。
“你怎么把人家惹怒了?”她终于好奇地问。
“她问我,往后能不能继续见面,我说这事儿很难说。”宗恪耸耸肩,“按照姿色排行,下次见她的日期,恐怕得往后推了。”
阮沅一晕:“你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讽刺她姿色差?!”
宗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算我哪门子的女朋友?”
“……”
找不到话题,阮沅只得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将手中的信封向宗恪一递。
“什么?”
“这月房租。”她说,“总碰不着你,今天正好有机会。”
“放那儿吧。”宗恪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阮沅将房租放在台灯旁。
俩人默默坐了一会儿。
“宗恪,你最近,心情不好?”阮沅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宗恪茫茫然盯着天花板:“算是吧。”
“为什么啊?”她往宗恪跟前凑了凑,歪着头看他,“是……为了我表姐?”
“嗯。”宗恪继续看天花板。
“啊?!你找着她了?!”
宗恪不理她,依然发呆。
看他这冷冰冰的样子,阮沅不敢再问,她缩回沙发里,陪着宗恪又默默坐了一会儿。
“还是算了吧。”她试探着说,“宗恪,你就别认死理了……”
宗恪终于侧过脸来,瞧着她:“开始自我推销了?”
阮沅被他说得脸上发热,她低下头,手指揪着衣角,嘟囔道:“我也不比我表姐差吧?她到底哪里让你念念不忘……”
她的话还没说完,宗恪忽然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阮沅被他吓得浑身一震!
“你不就是想和我上床么?”他讽刺地看她,“要不要这么麻烦?我可以满足你,我现在就满足你ok?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