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好感。
这些事,看在阮沅眼中,依然如尖刺一般刺痛她。
进宫没一个月,阮沅就发觉宗恪“旧疾复发”。
他仍然在酗酒,晚上会自斟自饮,当然那是在所有的事务处理完毕之后。宗恪虽然嗜酒如命,但没有为此耽搁政务,阮沅也没见过他因酒失态,再者,他是皇帝,更没人敢劝。
有一次夜间,是阮沅当值,她眼看着宗恪传了酒膳,独自靠坐在软垫上,慢慢一斟一饮。
阮沅想去劝,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却不敢上前。
之前她也劝过,却被宗恪骂了,那次宗恪发了很大的火,还说她再敢多嘴一句,就叫宗人府的上来抓人。
虽然不见得真的实行,但阮沅也从此明白了,这种时候,自己最好不要上去多嘴。
那夜,殿内并无别人,深黑的空间四面悄寂,只有紫铜色烛台顶着弧形的烛晕,闪烁的光线,令人想起夜里深谧的流水。
阮沅清楚,最近正有大臣不断上奏有关南方叛乱的事,宗恪的心情很差。恐怕是为了这,才在深夜借酒浇愁。
不敢去劝,也不敢擅离职守,阮沅在外面走走、坐坐,无聊得要咬指甲。她还不困,不想回屋睡觉,可是眼下又没什么事好干。
又等了大半个钟头,阮沅把头探进去瞧了瞧,帷幔不知何时垂落下来,酒案后头没了动静。
阮沅想了想,蹑手蹑脚走进去,她一直走到帷幔前,将柔软的白帐掀开。
宗恪靠在软垫上,已经睡着了。他的手边扔着一只酒杯,酒杯翻倒在地,里面剩余的酒水洒得点点滴滴。
阮沅心里叹了口气,绕过酒案,走到宗恪身边弯下腰,推了推他:“宗恪?”
宗恪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他的头发已经有点散乱。
“喂,醒醒好么?”阮沅苦笑,又拿手轻轻去拍他的脸颊,“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她的话还没说完,宗恪翻过身来胳膊一揽,竟把她也压在软垫上!
阮沅心中一慌!
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酒味儿熏得她头晕,宗恪依然闭着眼睛,他紧紧抱着她,把嘴唇贴着她的脖颈……
阮沅脑子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该用力推开他,却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
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喘息。
男人把她抱得那么紧,就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陪我一会儿,别让我一个人……”他喃喃道。
阮沅只觉得心下慌乱又凄然,本来欲使劲的手臂,终于还是垂落下来。
随便吧,她想,只要他能高兴……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宗恪偶然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一道刺目的颜色。那晚阮沅穿的正是那件牡丹色的薄衫,暗红色烛光染过她优美的脸颊,眼前这一幕,竟如彩色蜡笔涂抹出的陈旧画面……
有什么,针一样狠狠扎了一下宗恪!
他松开了她。
阮沅回过神来,她怔怔望着宗恪!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紊乱的呼吸声。
“没关系,我……”
阮沅还想说下去,可宗恪却推开了她,扭过脸。
“……去睡吧。”
阮沅一颤,忽然恍然大悟!
她踉跄起身,哆嗦着扣好已经被解开的衣扣,忍着泪匆匆离去。
宗恪呆呆凝视着烛光,良久,他慢慢弯下腰,将跌倒的酒杯拾起来,放回到酒案上。
回到自己的小院,阮沅站在门口,怔怔望着院墙边。那儿有一排色泽凄艳的天竺葵,气候变冷,天竺葵已经枯萎了。
阮沅咬着嘴唇,胸口起伏不平。她看了一会儿那些死气沉沉的红叶子,终于低下头,进了屋子。
今晚的事,把她的思绪搅得一团乱,阮沅通宵都没合眼。
她弄不清那一刻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打算干什么?难道只是想做一根稻草安慰宗恪?又或者她想抛弃尊严、把自己当成表姐的替身?还是她终于坚持不下去,想向这宫里的大氛围妥协了?……
不管她想干什么,最后宗恪那一推,却把她彻底给推醒了。
她小看了宗恪,也小看了她自己,他还没有堕落到对一切都无所谓的程度,她以为他沉浸在混沌之中,但事实上他的脑子依然清明。
如果今晚俩人真的就这样稀里糊涂跨越了这一步,往后,他们的关系只会更加混乱不堪。
阮沅一时间,羞愧难言。
第二天阮沅没去书房,她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宗恪,宗恪也没让人来找她。
第三天,阮沅觉得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宗恪跟前。
宗恪的态度一如既往,没什么特别的变化,该吩咐她的事也照常吩咐。于是阮沅想,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这点尴尬,在他心里恐怕算不上什么。
俩人谁也没再提那晚上的事,就好像它从未发生过。
但是从那之后,阮沅就再也不穿那件牡丹色的薄衫了。
第三十二章
**人这么多,在阮沅看来真没有必要,更惨的是,这些女人没有别的出路。
虽然宗恪没像中国史书上那些荒淫的皇帝、特地找大批少女来服侍(这家伙对“拓荒”毫无兴致,他喜欢shú_nǚ),但只要进了宫,名义上,那就算是他的女人了,就全都盖上了他的戳,就算宗恪不喜欢,她们也无法要求离宫、再嫁别人,因为她们是天子的女人。这就好像宗恪独占着一大箱苹果,吃不完又不肯分给别人,而且这个缺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