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阳眯着眼睛看看表,强撑着起床,胡乱套上衣服,翻出总也没穿的运动鞋,穿上,跟着出了门。
过了大概10分钟,李正阳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徐婉看着丈夫问:“秀秀呢?没追上?”
李正阳一边脱鞋一边说:“我下楼时她已经跑没影了,挑了一个方向追了一段,没看到人,估计是追错方向了。”
知道这事不怪丈夫,徐婉没再多说。
而且今天李正阳已经算好说话了,平日里要是这么早折腾他起床,早发脾气了,今天这都是看在即将嫁入豪门的侄女的面子,才这么痛快地去追。
李正阳脱了衣服还要接着睡,徐婉终于没忍住,念叨说:“老天保佑可别出什么事啊!”
李正阳躺在床上说:“别胡思乱想了,你没看秀秀这孩子的面相,贵气逼人,一搭眼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哪能短命?”
徐婉没被说服,坐在床边上说:“你越这么说我越不放心。从古至今,都是享多大富贵就有多大磨难,唐僧取经若不是那么费劲儿,怎么能回去就修成了正果?你说我们老徐家祖上得积多大的德,才能让秀秀嫁给边学道这样的人?”
李正阳听乐了,起身搂着老婆的肩膀说:“行了,你若不放心,大不了今晚我早点睡,明天豁出去这老胳膊老腿陪你侄女跑步去。我是男人,再不济,也能威慑一下姓王的,这下行了吧?”
徐婉听了,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快速在李正阳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
李正阳回亲了徐婉一口,坦然说:“谢啥?还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徐婉柔柔笑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李正阳:“大哥和嫂子到底把阳光花园小区那套房子买了,他俩这还怎么搬出天河?”
李正阳笑着问:“不对啊,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次总往岔道上想?”
徐婉掐了李正阳一下:“我怎么了?”
李正阳说:“阳光花园那套房子才多少钱?我听说边学道在松江的座驾一辆车就值1000多万,你哥买的那套房子都不够人家一个车轱辘钱,真要搬走,边学道会在乎那套房子?”
徐婉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懂,我指的是我哥和我嫂子的态度。”
李正阳想了想说:“这倒是个问题。小门小户的,能耐没多少,原则倒是不少。我也感觉到了,你哥你嫂子是觉得已经收了太多礼,再收房子的话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怕人家说他俩势利没矜持,才这么急着买房子,把搬出天河的事往后拖,或者想等到秀秀和边学道订婚或结婚再搬家。”
徐婉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个理,说到底我哥我嫂子还是没信心,怕搬过去了,最后秀秀和边学道没成,吃夹生饭。”
李正阳和徐婉坐在床上聊徐尚秀和边学道婚事时,徐尚秀正沿着市区主干道匀速慢跑。
她身后,一辆别克君越不急不缓地跟着。
君越里还是大嘴男保镖和方脸男保镖,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两人脸色都有点憔悴。
又跟了一段,大嘴男保镖忽然说:“老张,你来开车,我下去跟着跑一会儿,在车里憋得我上不来气。”
叫老张的方脸男保镖没多想,说:“你靠边停车吧,我来开。”
几分钟后,大嘴男保镖在车前面跑,别克君越在后面跟着。
跑着跑着,大嘴男保镖越跑越快,渐渐从后面追上了前头的徐尚秀。
车里的老张见了一愣。
他们这批留在天河的人有个规矩,非重大情况,不得主动与徐家人接触,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眼看着姓段的大嘴男保镖追上了徐尚秀,不,并肩跑了,而且似乎两人在说话,有交流。
老张有点慌了。
怎么办?
装作没看到?
开车追上去让小段上车?
还是现在打电话向队长报告?
最后一个选项第一时间被老张在心里否决了。
小段是集团老人,平时人不错,而且刚借给他10万块钱给孩子看病,这个时候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打小报告?
开车追上去?
还是算了。
老张忽然想起小段跟他说过,这次任务结束回松江唐总可能会提小段当小队长。
别小看安保部的小队长,不同于其他部门,安保部近于军事化管理,所以小队长听起来不起眼,其实很有实权。
别的都不论,如果小段回去真当上小队长,这个时候得罪他非常的不智。
另一方面,老张似乎找到了小段这样做的动机和目的——借机和准老板娘混个脸熟拉关系,为以后升职提拔到更高职位铺路。
想到这里,老张有点佩服小段把握机会的能力,他甚至在想,一会儿小段回来后,自己要不要也出去跟准老板娘套套近乎?
老张想的是一回事,大嘴小段跟徐尚秀说的却是另一回事。
小段是有道集团安保部骨干老人,徐尚秀在松江时就见过他。而且小段是唐根水的心腹,这次徐尚秀回家,和唐根水一起护送的人里有小段,所以徐尚秀认识小段,甚至就连徐康远和李秀珍都对这个大嘴小伙子有印象。
所以……
见小段从身后追上来,徐尚秀有点意外,但没表现出抗拒,跑了一小段,她轻声说:“辛苦你们了。”
小段沉稳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徐尚秀说:“我每天跑步,害得你们也跟着起早,真有点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