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了。
陈喜无酒不欢,陈克借酒浇愁,加上两个酒量很好的女模特陪酒,一瓶一瓶又一瓶,气氛越来越好。
喝了几轮,vera不知不觉就坐到了陈克身旁,肩膀挨着陈克肩膀,媚眼如丝。
看出陈克满腹心事,陈喜开口宽慰说:“你别愁了,网上的东西我看到了,没大事。”
陈克摆手说:“你不了解,这事不小。”
“可大可小!”陈喜放下筷子说:“再说了,你运气不错,明天是五一,全国放假,媒体也跟着放假,等放假回来,早把这事忘了,谁那么大仇天天盯着咱们啊。”
陈克喝了一口酒,放下杯说:“但愿吧!也幸也不幸,赶上五一确实有助于降低舆论热度,可以说挺幸运。可是今年五一从七天长假改为三天短假……要是七天,这事肯定就过去了,可是三天,难说啊!”
陈喜听了,略一沉吟,问陈克:“你觉得这次的事是不是他们在背后操纵?”
陈喜看似豪爽,其实粗中有细,有外人在场,他不提“有道”名字,用“他们”代指。
陈克听得明白,蹙眉说:“我也拿不准。”
陈克是真拿不准。
一栋副楼而已,算得上深仇大恨吗?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如果有道集团是这么个四下树敌的作风,怎么能把企业做这么大?
可如果不是有道在背后捣鬼,为什么镇办公大楼无巧不巧地被人挖了出来?
对于陈克的烦恼,老实说,陈喜也没什么好办法。
陈喜在四山有钱有势不假,可就算他再狂妄,也不敢说能收拾有道。论财力,陈喜跟有道不是一个量级的。论势力,在四山陈喜也许有点优势,可是人家跟他不在一个位面,够不着人家。
至于说拿有道集团在四山捐建的教学楼做文章,陈喜没那么蠢。
啥也别说了,明日愁来明日愁,喝酒!
当了几年镇长,陈克酒量不赖,可是今天他状态不好,第一个败下阵来,到卫生间吐了几口,洗把脸,觉得舒服了一点。
从卫生间出来,没走两步,陈克一下站住了,他用力晃了晃脑袋,眯眼看过去——有道集团的丁克栋在走廊对面的包房门口打电话。
没错,是他,是丁克栋!
再次见到丁克栋,一股怒气从腹部直冲头顶。
就是这个姓丁的……
就是这个姓丁的报复拆楼,拆出这么大风波,自己好好的仕途,留下一个污点。
陈克看见丁克栋,丁克栋没看见他,挂断电话,丁克栋推门进了包房。
陈克回到包房,坐下,闷闷不乐地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陈喜发现了陈克的异样,说道:“慢点喝。”
又喝了两杯,陈克低头说:“今天就这样吧,你帮我叫个司机,送我回家。”
陈喜端着酒杯问:“克子,你刚才碰见谁了?”
陈克吐着酒气说:“丁克栋。”
陈喜一愣,问道:“丁克栋?拆楼那个?”
陈克点头。
陈喜问:“他也在这里吃饭?”
陈克点头。
陈喜霍地一下站起身说:“我去会会这个姓丁的。”
………………
走廊对面的包房里一共也是四个人。
边学道坐主位,加上丁克栋、刘毅松和孟婧姞。
这顿饭是边学道做东,吃饭主要目的有两个,安慰刘毅松和丁克栋,不让大潼镇中学副楼的事成为上下级之间的芥蒂,地震在前,团结为先;再就是感谢承山监理在拆楼过程中给予的帮助。
正说着话,包房门被人不太礼貌地推开了。
李兵跟王助理在隔壁包房陪承山监理的人吃饭,所以没在门口守着。
陈喜陈克两兄弟气势汹汹地推开房门,刚要喊丁克栋名字,一眼看见了坐在主位的边学道。
不待陈克开口,陈喜立即换成笑容抢先说:“哎呀,边总居然在,真是幸会。”
边学道看着门口两个醉醺醺的陌生人,面不改色,扭头用目光询问丁克栋和刘毅松。
丁克栋探身轻声说:“左边的是大潼镇的镇长,右边的不认识。”
听到三哥说“边总”,陈克的酒一下醒了大半。
边总?
边学道?!
他居然也在四山!
边学道在,刘毅松和丁克栋不好抢先说话,孟婧姞也不说话,饶有趣味地看着门口的两个男人,拆楼时孟婧姞在现场,她认出了大潼镇镇长陈克。
包房里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陈喜刚要说两句圆场的话,边学道不带烟火气地说了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