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单鸿从河东回燕京了,住在万城华府。
自从搬去河东,孩子就一直闹。
小孩子不能完全理解父亲仕途的升贬和这次外调地方的意义,只觉得自己从首都搬到了地方,跟曾经的同学和朋友拉开了距离,所以对新环境里的人和事都很抵触,很失落,很不开心。
7月放暑假,孩子闹着要回燕京看奥运会比赛,单鸿拗不过,留许必成自己在河东,她带着孩子回来了。
刚才开车在后面,远远看见前面这辆红色奥迪a4,单鸿就是眉头一跳。
等开近一点看清车牌,单鸿想都没想就按了喇叭。
她记得这车牌号,这就是单娆那辆奥迪a4!
难道单娆回国了?
这个丫头偷偷回来了?
单鸿在后面看不见奥迪车里的司机,但边学道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单鸿。
只一瞬间,边学道就想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单鸿,为什么单鸿会冲他按喇叭。
当初许必成帮他弄到一批百度原始股,他回报了许必成一套万城华府里的叠加官邸大平层作为“劳务费”,后来一起吃饭时他说过这套房子肯定会升值,许必成决定装修一下自住,所以,他跟许必成单鸿其实是一个小区里的邻居。
而他开的这辆红色奥迪a4,单娆当代步车开了很长时间,单鸿认识这辆车的车牌很正常,单鸿八成以为是单娆在开车。
驶出小区,边学道靠边停车,放下车窗等单鸿。
很快,黑色西玛靠过来,看见坐在驾驶位的边学道,车里的单鸿很明显地一愣。
边学道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单鸿毕竟是场面上的人,她迅速调整表情,同样面带微笑地说:“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边学道说:“经常往燕京跑,我在这里买了套房。”
单鸿问:“那中海凯旋的房子?”
边学道说:“暂时空着。”
单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刚才在后面,我还以为是娆娆回来了。”
边学道说:“单娆在美国跟同学一起创业呢,上个月我刚去美国见过她。”
听边学道这么说,单鸿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略微犹豫一下,她问边学道:“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坐一坐?”
边学道本来也是出门闲逛,于是笑着回答:“好。”
……
……
一家临街咖啡厅二楼,单鸿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
点东西的时候,俏丽的女服务生盯着边学道看了又看,最终摄于单鸿气场十足的眼神,揣着疑问离开了。
看着女服务生的背影,单鸿似笑非笑地说:“她好像认出你了。”
边学道说:“集团开会曾讨论过让我当形象代言人。”
没想到边学道会这么说,单鸿感兴趣地问:“然后呢?”
边学道耸了一下肩说:“因为酬劳问题,没谈拢。”
单鸿莞尔一笑:“你很幽默。”
边学道说:“谢谢夸奖。”
简短的开场白,两人都感觉到了立场的变化。
之前一起吃饭,边学道跟单娆一样是单鸿的晚辈。今天再见,无论语气还是用词都是平辈论交。
事实上,单鸿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单娆那一层关系,她请不动现在的边学道跟她一起喝咖啡。
两年前,单鸿还有底气跟单娆说“一旦边学道变心私奔你姑父会让他在政经两界付出代价”,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对面这个高大硬朗的年轻男人几乎是在以火箭起飞的速度在崛起着,速度之快,只要你稍微移开视线,再定位他时,已经飞离刚才的区域很远。
到此时,单鸿再骄傲,也不敢再说出“让边学道付出代价”的话。
到此时,单鸿已经能深刻理解单娆曾经跟她说过的“怎么追也追不上”的无力感。
她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和单娆的思路就错了。
边学道已经够强了,不需要一个女强人在身边支撑他。
这样一个男人,不是用来追赶的,也不要试图“撑起半边天”与他比肩。这样一个男人,没有女人追得上他的脚步,如果走近他,只要陪在他身边,一路看风景就好。
很显然,单娆走了一条错误的路,她过于想证明自己的独立和价值,而且还长时间两地分居。
所以……
对于单娆感情的失败,许必成想得通,单鸿也想通了,用许必成劝单娆父母的话说:顺其自然吧!
咖啡送来了。
单鸿问边学道:“娆娆在美国过得好吗?”
边学道舀了一勺糖放进咖啡里,说:“她跟我们一个大学同学住在一起……难道她一直没跟家里联系?”
单鸿看着眼前的咖啡杯说:“娆娆这孩子笑脸迎人,但其实骨子里很犟,跟家里通过几次电话,聊得都很不愉快,她就把电话号换了,每月只给我发两封电子邮件报平安,我在邮件里问过她生活近况,问她住在哪里,她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们,只说‘我很好’。家里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跑到美国不跟父母联系,这半年多,她爸爸头发白了一半。”
单鸿说的是单娆,但其实源头在边学道身上,很多话他没资格说,想了想,只好说:“有些事情,我很抱歉,我会找机会劝劝单娆,让她多跟家里联系,少让家里担心。”
单鸿眼含感激地说:“谢谢你体谅为人父母的苦心。”
边学道说:“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