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迟到了,欢迎午餐会依然很成功,因为边学道这个东道主很在状态。
来酒店的路上,边学道已经把祝家和马成德的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他固然对马成德的逝世感到惋惜,同时也多了一份释然——连马成德都以为祝家会对他下手,可见祝海山确实把秘密带进了坟墓,否则的话,绝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无形中,边学道又成长了,别的不论,他的城府更深了,更沉得住气了。
酒店宴会厅。
午餐会开始前,工作人员给所有嘉宾都派发了装着开好智为微博账号、密码和智为微博简介的信封。
边学道不管老外们懂不懂中文,会不会登陆,反正账号开了,信封一给,就算双方达成了某种默契。等回头在后台把这些账号的“朋友”关注数一刷,然后跟媒体说“世界顶级酒商酒庄纷纷落户智为微博”,这就又够后头那几家微博竞争者追赶一阵子了。
午餐会上没见到陆文津。
找了个空当,祝十三从兜里拿出一张便条递给边学道:“马成德晨练时遭遇抢劫,受了刀伤在医院抢救,文津接到电话后心急如焚,来不及跟你说一声,急匆匆去了机场。”
边学道打开便条,上面潦草写了几个字:家里有事,先行离开,陆。
边学道看便条时,祝十三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祝十三心里十分清楚,他和陆文津都接到了电话,边学道不可能没得到消息。
祝十三尽管是祝家的边缘人,但他毕竟姓祝,是祝海山亲口承认,正式认祖归宗的祝家血脉。
祝家那么大,外姓管理层不少,那些外姓管理人员并不是个个都能进入“直系”那四子三女的圈子,自然也就有人想到“烧冷灶”。
祝十三是祝海山海外一-夜-情所生,在祝家二代所有男丁里排行十三。他前面有十二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十多个姐姐姐夫,所以他离祝家权力核心层无异于隔着万水千山。
不过呢,祝十三也有一项优势,那就是他和祝家长孙祝植淳同龄,两人小时候很谈得来,只要祝十三回家,就凑在一起玩。
在祝家外姓管理层看来,祝十三更像“太子陪读”。所以,烧他这个冷灶的人不太多,但也不算少,只是都比较隐秘。
后来,本身自己有酒庄并且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酒商的祝十三跑到法国给边学道经营酒庄,有些人不理解,有些人则品出了滋味。
直到这次马成德在法国遇袭身亡,好些跟马成德一样在祝家服务多年的外姓老人同时意识到,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开祝家,要么拧成一股绳,把祝家内部视外姓如走狗的人踢走,之后出现的“权力真空”,最好由祝十三这样根基较浅的人填充。
因为根基浅,所以必须依仗外姓,也因为根基浅,难以像祝老四那样迅速膨胀,视外姓如走狗。
马成德的死,加速了祝家外姓的抱团,让“后祝海山时代”祝家的情势更加复杂。
另一方面……
祝家人丁兴旺,外姓想鸠占鹊巢那是难如登天,所以即使生变,也是“改良”而不是“革命”。
这个时候,祝海山挑选个性仁厚的祝老大当接班人的远见就体现出来了。
祝老大是什么样的人有目共睹,外姓管理层尽管对马成德之死生出“兔死狐悲”之心,但普遍不认为这是祝老大一系干的,所以怨气没有笼罩整个祝家,也没对祝家在世界各地的产业造成特别大的负面影响。
祝家老大祝天生的性格,跟他儿子祝植淳有五分像。
父子俩待人都很仁厚,区别是祝天生略显迂腐,祝植淳更加变通。这一点其实不难理解,祝天生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那时的政治环境,不允许祝海山“大展拳脚”,身为重生者,当时祝海山先知的“用武之地”是冒险低价收集文物,结交还未发迹的官员、商人、学者、名流。那时的祝家,往高了说也就是个中等人家,祝天生再怎么样也养不出纨绔之气。
不管怎么说,马成德一死,如同一次海底地震,陆地上的人感觉不明显,但海面下已经暗流澎湃。
宴会厅一角。
看着边学道打开便条,看着边学道面色如常地收起便条,祝十三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祝十三知道,现在他的身份十分微妙。
祝家内部有人要拿“外姓”开刀,马成德首当其冲,边学道也是势在必除。边学道是明白人,不会对姓祝的一刀切,但一笔写不出两个祝字,眼下的局面,边学道不可能对他毫无戒心。
整场午餐会,宾主尽欢。
准确地说,边学道借了奥运会的势。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8号晚燕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盛况以图文视频等形式传遍全球,崛起中的东方大国,以最华丽的方式,向全世界人民展露了它的强盛灿烂,繁华似锦。
在奥运会背景下,法国的酒庄主们和各国酒商巨头们,越发觉得将边学道吸收进“名庄联合会”做对了,越发觉得这次来中国来对了,越发觉得边学道这样一个有实力、有财力、有名望的“搭桥人”太宝贵了。
于是,午餐会上,边学道这个器宇轩昂的东道主得到了无数奉承和赞美。面对恭维和笑脸,边学道不卑不亢,不矜不伐,幽默应对,与来宾推杯换盏之余,达成几项合作意向,皆大欢喜。
席上个别法国酒庄庄主也听闻了一个中国老人在法国晨练时遇袭的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