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涯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一直在对她招手。
“哥——”
只发出一个字的声音,她便呆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自带阴影的男人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刀。
“哥!”
她撕心裂肺地大叫。
“哥哥!!!”
她死命地冲了过去。
刀起刀落——
林景涯倒了下去。
滚热的鲜血喷在她的脸上。
那是林景涯的血。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而那个挥刀的人,慢慢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有着那么温柔的表情,他有着那么红艳的唇色,他甩了甩刀尖上的血,眼角上挑,微微一笑,他轻柔地叫她的名字:“……岁岁。”
“啊——啊————”
她捂着嘴巴,大哭了起来,无力地滑坐在地。
“呵呵——”林湘莹的声音悠悠传来,“看到了吧?林岁岁,你喜欢谁,谁的下场就不堪入目!你!永远飞不上枝头的扫把星!”
“啊啊啊——”
“哥哥!景涯哥!”
她完全不想理林湘莹,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好伤心,就像孩童失了最爱的玩具。
然后,低沉的声音飘来,又撩人又突兀,仿佛是来自另外的一个空间:
“岁岁……岁岁……醒过来……”
***
林岁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满是眼泪,她看不清面前的人。
抱着她的人一边抚摸她的脸,一边轻声说:“你做噩梦了,醒过来就好。”
林岁岁眨了几下眼睛,让眼泪流了出去,随后,她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她马上花容失色,惊慌地推开他,在大床上朝后飞快地蹭了好几下。
昏暗的床灯像罩下来一层薄薄的纱,将她和他全部罩在了一起。
石晋楼皱了下眉。
他能明确地感觉出来,她在怕他,非常怕。
那个会和他讲条件的林岁岁去了哪?他们的关系难道又要回到从前?
“岁岁。”他张开一只手臂,“过来——”
“不,我不要……”林岁岁不为所动,她擦掉眼泪,坚韧不决地说,“我要走,我得回学校去……”
石晋楼的眉心皱得更深了。
怎么又要回学校了?
就因为他没有答应她的第六条要求吗?可是之前她在他的镇压下,不也委屈巴巴地睡了吗?
难道……?
石晋楼尽可能地不要吓到她,声音很轻地说:“你为什么突然又要回学校呢?在我这住着不好吗?”
“我……”林岁岁低了下头,“我觉得我在你这还是不太好,毕竟孤男寡女的,我之前考虑的不周——我现在做助理的工资虽然不高,但也不低,养活我自己绰绰有余了,我不想寄人篱下,也不想出卖……”
后面的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了。
“寄人篱下?”石晋楼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他失笑了一声,“你们学校的语文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林岁岁有些委屈,弱弱地纠正,“我们现在不学语文了……”
石晋楼轻笑了起来,伸出手抓住林岁岁的胳膊,将她捞了回来,“你怎么能是寄人篱下呢?这个词语不能乱用在我们身上吧?你和我是有婚约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我家不就是你家吗?你在自己的家住,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终究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终究,也只是婚约而已,随时随地会取消的婚约而已。
林岁岁看着石晋楼:“如果……如果你想解除婚约,你可以直接找林夫人,正好林先生也不同意……”
还没等林岁岁说完,石晋楼的食指已经压住了她的唇瓣,制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解除婚约了?我哪句话表达这个意思了?”石晋楼将林岁岁揽进怀中,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如果我真的想和你解除婚约,那么不用管是林夫人还是王夫人,我随时随地就可以解除;如果我就不想和你解除婚约,就是要和你成为一家人,别说一个小小的林先生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拆不开我们,懂了吗?”
“那……”林岁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天王老子不能,我能吗?”
石晋楼微微一笑,轻抚她的脸:“你当然能。但……如果我不同意,单凭你一个人也是拆不开我们的吧?”
林岁岁注视着石晋楼,几分钟之后才说:“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同样的,我也觉得你变了。”石晋楼用指尖轻刮她的脸颊,“我没想到你是一个会想这么多的人——寄人篱下?你怎么想的出来的?是不是接下来还有出卖肉丨体啊?事实上,你并没有出卖啊,我不是答应了你五个条件了吗?我连吻我未婚妻的资格都没有了,有你这么出卖肉丨体的吗?”
又被看穿了……
林岁岁尴尬地一咧嘴,声音很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矫情?”
石晋楼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鼻尖,语带笑意地说:“矫情并不是一件坏事,每一个女人,都需要一个男人在背后承包她偶尔的矫情。”
然后石晋楼就抱起林岁岁,将她的身体扣进自己的怀中。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表情立刻由温柔变得阴狠——
她在睡梦中每一次叫的“哥”、“哥哥”、“景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