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
“……”
“元旦前一天不就是去年么。”
“你还敢贫嘴!”
尤妈气不打一处来,尤爸却在一旁帮衬:“闺女说得没错。”尤妈一个瞪眼,尤爸立刻噤声,然后回头对乔浅说:“小浅,你带我去找一下给尤哩看病的主治医生,我想了解一下。”
乔浅带尤妈去见医生,尤爸要跟去被尤妈拦住:“你说说她吧。”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尤爸赶紧关心起尤哩:“还疼吗?严不严重啊?手上也擦到了吗?身上有吗?”
尤哩耷拉着脑袋摇头几下,想起尤妈临走前的“命令”,尤爸提着椅子来到床边坐下:“你这孩子,住院都不告诉我们!”
尤哩低头不语,刘阿姨帮尤哩说起话:“孩子还不是怕你们担心着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尤你就别怪孩子了。”
“不怪不怪,心疼还来不及呢。”尤爸的话一下子让尤哩红了鼻尖,尤哩强忍着哭意说:“爸,您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
回去的路上,尤哩一直低着头,问一句答一句,十足的乖宝宝。尤妈坐在一旁,斜眼看了几次,终于开口:“行了闺女,别在这给我演了。”
尤哩顿然抬头,眯眼笑了,一把搂着尤妈的胳膊软绵绵地喊道:“妈……就知道您心疼我。”
尤妈冷哼一声:“不心疼。”
尤哩反驳道:“心疼。”
别扭解除后,尤妈开始各种猜测判断,猜测她一定是走路玩手机才会不小心踩空,整天抱着个手机无时不刻都低着头。尤爸坐在副驾驶上闭口不言,倒是司机对尤妈的话表示认同,两人一唱一和好不热闹,剩下尤哩和尤爸一路对视无言。
车子开进小区,尤哩被搀下车,尤妈走在一旁小心看着脚下,尤爸提着东西跟后面。走到二层的拐角处,尤哩要求停下歇会儿,再起身尤后爸叫住她说:“老爸背你上去吧。”
尤哩喘着粗气断然拒绝,拄着拐杖一步一个台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尤妈教尤哩学着走步,尤爸跟在身后温柔注视着。
五层楼梯,走了近15分钟,尤哩好想扔掉拐杖躺在地上,太累了。开门的一瞬间,她确实那样做了,拐杖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弯腰换鞋的尤妈被吓到,看到尤哩危险的动作怒声呵斥:“你慢点儿,再摔倒喽!”
背后传来尤妈的呵斥,尤哩忽然停下吐了吐舌头,继续单脚跳向沙发上。尤妈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径直来到沙发前,扬手一掌打在尤哩的屁股上。
“嗷,我是病人啊妈!”
“呵,我看你好得很。”
“……”尤哩眼睛滴溜溜地转,忽然仰起头夺命连环叫:“爸爸爸,我渴了。”
快把我妈带走!
——
顾言之回到诊室,迎接他的第一位病人竟然是余辰,顾言之拿着笔的手一顿,抬手拉下口罩:“发炎好了吗?”
“好了。”兴许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原因,余辰周身带着一丝冷气,嗓音也似乎沾染了一些,凉凉的。
顾言之对余辰上下扫视一番,看到他上身只着一件皮衣时,眉头微微蹙起,说道:“穿得太少了。”
余辰低头看了一眼道:“还好。”然后又问:“姐夫,可以拔牙了吗?”
“带他去躺着吧。”顾言之扬起头对一直被忽略存在的路璐说道。
突然被点名还没来得及反应,加上她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称呼,路璐被喊了两次后从座位上跳起,急急回道:“啊,好,你跟我来。”
顾言之扶着桌子叹气,他这个助手啊……头疼!
路璐将人领到仪器上躺好,转身去准备麻醉药,牙龈分离器、牙挺、牙钳等拔牙所需工具,准备就绪后,顾言之戴上消毒手套来到余辰身边,垂头对他说:“开始了。”
“嗯。”余辰看着有些紧张。
“放松,张嘴。”口罩下的顾言之笑了一下,抬手将光对准余辰安慰道:“打麻药会疼,之后就没感觉了。”
20分钟后,余辰咬着消毒棉捂着脸坐起,顾言之放下钳子,脱掉手套问:“疼吗?”
“有点胀。”余辰摇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麻药会在一个小时左右消失。”顾言之淡哂,说完转身走向办公桌:“上次开的药还有吗?”
余辰起身来到桌前坐下,回答:“有。”
顾言之回头问道:“还剩多少?”
余辰颔首想了想道:“不记得。”
顾言之扬了扬眉梢,眼前的人还如当初一样,对自己的事从不上心,他回头敲起键盘:“算了,再给你开一盒,你一个人住,多备些药是应该的。”
余辰听到“一个人住”时,脑中突然窜出那个人,几天前的对话依稀响在耳边,顾言之递来就诊卡,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去拿药吧。”
“姐夫。”余辰怔然喊道,仿佛早就知道答案,顾言之眸色一深,放下手臂定定地看他。而余辰似笑非笑,眼神却没有波澜。
“你把我姐忘了吗?”
——
安静的走廊内,韩旭拿着一束康乃馨不停抬头看着房间号码,走到205号停下,他透过窗子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靠近里面的床是空的,他倏然眯起丹凤眼,疑惑地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靠近门口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看到他时惊讶地抬起头,短暂的对视后,韩旭走向另一个床,床单干净如新,一点褶皱痕迹都没有。韩旭将花转到右手,左手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