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她也是拼了。

晚上，幽居回到家，抱着程清璇，发觉怀中人的身子越来越瘦弱，甚至一把摸上去，都能清晰摸到她胸前的肋骨是，幽居简直都要心痛死了。除了心痛，他更多的是觉得愧疚。他知道怀孕很累，却没想到会这般累。

他突然很后悔让程清璇怀孕，他们不该要孩子的。

程清璇一直断断续续吐到十一点才睡着，结果睡了不到三个时，又被那股恶心感刺激性了。她翻个身，又趴在床边呕吐，动静有些大，惊醒了幽居。幽居递来一杯水，供她漱口。

程清璇漱了口，靠着枕头坐在床头歇息。

“幽宝…”程清璇声音很轻，气若游丝，这跟她以往嚣张得意的模样，可截然不同。

幽居嗯了一声，才起身，将垃圾袋换了，又给重新套了一个。

程清璇望着这个高贵的男人做这种事，心里既温暖，又觉得歉意满满。等幽居换好了垃圾袋，程清璇才：“幽宝，你把另一扇窗户也打开，让这味散开，太难闻了。”

程清璇自己都被那股味道熏得蹙鼻，倒是幽居，始终表情淡淡，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样子。

见程清璇是真的受不了，幽居这才打开另一扇窗户，然后又将阳台的门推开，放下一面白色的半透明帘子。他回头，望着灯光下模样虚白的女人，双手微微捏紧。

“羽。”

“嗯？”程清璇懒洋洋抬了抬眼睑，望着他轻轻地哼着问了句：“怎么了？”

幽居走过来，挨着程清璇身边躺下。他执起她纤细的手指，放在掌心把玩，墨眸闪过犹豫之色。程清璇好奇的看着他，她直觉到，幽居有话想要对她。难道，他是嫌弃屋子里气味太难闻，要分房睡？

那可不行！

第一步分了房睡，第二步，就该是换个人睡了！

程清璇身躯下意识绷紧，只要幽居胆敢分房睡的话，程清璇就敢打得他满地找牙！

幽居心一狠，语气坚决地：“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

彖怔愣了许久。

她动动指尖，轻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都是冰凉了。“为…为什么？”程清璇语气变得很冷硬，被幽居放在掌心把玩的玉手，也在此刻抽了出去。

幽居见她反应这般强烈，意识到自己的话触到了程清璇的雷区，但他还是得将自己的考虑出来。“你看看你，这才一个半月过去，你就瘦了这么多。我不想看你被孩子折腾得死去活来，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么？”幽居承认，出不要孩子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痛了下。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可是他，就是见不得程清璇这么难受。

她每吐一次，他的心就要跟着抽痛一次。

早知道怀孕这么痛苦多磨，他断然不会让程清璇怀孕。

听了他的解释，程清璇既感到气愤，却又觉得无比心安。但紧绷着僵硬的身躯，却在那一瞬间放软。“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把我放在首位，我很开心。但是幽宝…”程清璇拿起幽居的手，让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他是个生命体。”

三个多月了，程清璇的腹部依旧很平坦，但细看，也能看出微微凸起的形状。她带着幽居的手，在那微微凸起的腹上，温柔地、反复地触摸。幽居掌心一直不算细腻，甚至因为早年打工的缘故，略有些糙，他的掌心贴着程清璇光滑细嫩的肌肤，缓缓地移动，触感更深刻。

孩子尚且太，幽居感受不到他的心跳，却有一股奇异的牵引，在父与子之间流淌。

那种奇妙的牵引，叫做血缘，叫做父爱。

幽居冷漠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柔情起来，他能感受得到那里有一个生命正在孕育，有朝一日，这个生命还将化作一个孩子，会笑着奔跑，会抱着他的大腿，会喊他爸爸。

爸爸…

幽居忽然红了眼，为刚才他不负责的言论感到愧疚，为自己对生命的轻视与不敬畏，感到歉意。他轻轻地俯下身，抱紧程清璇。“对不起，是我错话了。”

他到底是初为人父母，不够成熟。

程清璇松开幽居的手，她将手搭在幽居头上，有以下没一下地摸他的头发丝。“没关系，他会原谅你，他会理解你。不过以后，可不许再这样的话了。”

“…好。”

幽居趴在程清璇的腹部，即使得不到孩子的丝毫反应，他也此不疲。

那晚以后，幽居下班归家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早，能推掉的应酬，他尽量推掉。能不用亲自处理的外地事务，也安排给李韵或者墨若尘，又或是其他负责人去处理。

他开始学着尝试做菜，他切的菜依旧很没有卖相。他第一次做番茄炒鸡蛋的时候，成品是一滩红色，鸡蛋也糊了。程清璇吃了口，竟然还在里面咬到了一块碎鸡蛋壳。

面对幽居希冀的目光，程清璇不想打击他的信心，便没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