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幽居应了声,他关小水龙头,忽然愣住。幽居僵硬扭头朝自己的左边望去,哪有程清璇的人影?
将盆子放进柜子里,幽居又沿着旋转楼梯走上楼。
他推开程清璇的工作室,才发现窗户没有关。
风将她工作台上的稿图吹起,散落满地。幽居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稿纸,他将稿纸放在桌上,耳旁又响起程清璇的唠叨声:“稿纸按照序号放好,打乱了我不好找。”
幽居又将稿纸排序整理了一遍,这才将它们用一本书压住。
他来到卧房,卧房里一股霉味。
床单叠得整整齐齐,实木茶桌上,搁着两颗棒棒糖。他隐约记得,出事的前一天,程清璇发现棒棒糖只剩下两个的时候,还说要去给他再买一罐。幽居拿起那积了灰层的棒棒糖,他打开糖纸,将棒棒糖放进嘴里。
是牛奶味的。
好甜。
好甜…
幽居突然蹲下身子,他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头颅深深地勾在双腿之间,肩膀不住地颤抖。
“幽宝,这屏风好贵的,不可以在上面做!”
“幽宝,浴缸太小了,我们再换个大浴缸,在里面泡鸳鸯浴好不好?”
“幽宝,我觉得我们卧室里可以放一台电视,晚上抱在一起看鬼片,多带劲!”
“幽宝,起床了,再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程清璇的声音,一阵阵钻进幽居的耳朵里。
他根本阻绝不了那些声音的攻势。
这个屋子里,每一个地方都有程清璇生活的痕迹,站在他们共同的家里,幽居只觉得煎熬。他突然站起身,扭头跑下楼,一口气跑出屋子。
砰!
大门被关上,此后好几年,都没有再打开过……
幽居坐在车里,阳光大咧咧的照在他的脸上,把男人那张脸上的落寞无助,刻画得那般凌厉,不留余地。
他一个人在车里坐了许久,无尽的悔恨跟黑暗侵袭而来,袭击得他四肢百骸痛得都要断了,幽居这才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
幽若雨打开门,刚准备进去,这时,黑暗里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
那人,身姿挺拔,周身气息漠凉,幽若雨曾这样痴痴地看过他的身影轮廓无数遍。只一眼,她便认出他的身份来。
“小幽?”幽若雨惊呼出声,她下意识将门拉开一条缝,朝里面看去。见绿临不在家,幽若雨这才推开门。她走进去,没有脱鞋。幽若雨先是打开灯,然后扭头对门外的男人说:“进来吧。”
幽若雨扭着性感的娇躯走进大厅,她去酒柜取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红酒。
幽居走进客厅,他先是打量厅,过分凌厉仔细的眸,一眼便看出,这屋子里有另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屋子里切都很干净,只是因为太过干净,幽居才敢断定,绿临就藏在她家里。
他安静坐下,接过幽若雨递来的红酒。
幽居将红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第一时间喝下。
幽若雨挨着他坐下来,她叠着长腿,姿势优雅如天鹅,那般高贵完美。若是以一个纯男性的角度来看,幽若雨的确很完美。这一点,幽居也不会否认。他晃着酒杯,侧头望着身侧身躯婀娜的女人,他很难想象,这个看着高高在上,完美优雅的美丽女人,骨子里会是那样一个人。
主动脱衣,半夜爬上他的床,竟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