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见她说话的时候到了,出声道,“沈家有心,簪子实打实的银的……”
李氏嘴角一抿,斜了何氏眼,阴阳怪气道,“是我眼皮子浅,想看看,不想艳儿还是个护食的。”
站起身,不忿的离开了。
见她步伐夹着怒气,邱艳学着她语调状似自言自语道,“家里就我和我爹,谁知道有没有人打其他主意?”
走出院门的李氏身形一僵,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瞪着邱艳,质问道,“你什么意思?骂我居心不良?”
邱艳站起身,眨眨眼,无辜道,“婶子说的什么话,我随口说说而已,怎的您会这般想?”
李氏在村里向来是个来事的,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不过心里都存了心思,想看看沈家送的银簪子到底是真是假,依着沈家家境,哪有钱买银簪子?多半是假的。
人就是这样,再眼红再看不起又按捺不住一刻好奇的心。
李氏冷哼了声,调转身子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懒得继续和邱艳磨嘴皮子了,酸言酸语道,“沈家小子那种人,出门大家在行,讨姑娘家欢心却是不会的,我瞧着,什么银簪子银镯子,说得好听,肯定是假的,充充面子罢了。”
邱艳低头不言,不管真假如何,有胜于无,终究是沈聪对她的一份心意,而且,她瞧着盒子十分陈旧了,说不准是沈聪娘留下来的。
想入非非间,面色红得好似盛开的桃花,看在李氏眼里,心底又生出股无名火,“假的就是假的,难怪没脸拿出来,说出去真是丢咱村的脸,一个假的银簪子而已,就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的,还有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了?”
李氏一番话说得十分重了,女儿家不矜持,和家里长辈也有关系,何氏目光闪了闪,不悦道,“艳儿多大年纪?怎么不知羞了,你不依不挠左一句沈家小子右一句沈家小子,要艳儿怎么说?若非沈家上门提亲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存了什么心思呢。”
何氏不懂说话,可她是邱艳亲伯母,李氏那番话明显不把她放眼里,当着她指骂邱艳没教养,她如何忍得下,她这时不说话,说出去,旁人也会埋怨她任由艳儿被一个外人欺负。
邱老爹也来了气,憋着火,脸色铁青,来者是客,又不好和李氏撕破脸,想着若沈聪在,一言不合直接将人扔出去了,哪有李氏说话的机会,想着,对这个女婿更是满意了。
李氏说的话的确过分了,邱艳小小年纪没了娘,邱老爹毕竟是男子,李氏方才一番话,可是拐着弯将邱艳几个伯母怪进去了,照理说,娘不在了,一些事儿该有几个伯母教导,李氏暗骂何氏没把邱艳教好,何氏怎么可能不生气。
这下,李氏是真的告辞走了,灰头灰脸的模样。
大家没见着沈家送的聘礼,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私底下,关于沈家送的聘礼是假的在村里传开了。
过了两日,何氏娘家侄子在赌场欠了银子被人打瘸腿的事儿也在村里传开。
“那怪那日她那般护着那个小贱人,原来是有所图呢,哼,那个小贱人就知道勾引人,还不准人说,上回王家少爷不就被勾得没了魂儿?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小河边,李氏边搓衣服,边暗暗和旁边人骂邱艳。
不远处,何氏端着木盆,咬牙切齿的瞪着李氏,何家的事儿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了,她那日过去帮邱艳的确存了心思巴结沈聪,无奈,沈聪饭没吃就走了,不想李氏拿着这事儿说事。
何氏目光怨毒,李氏脊背生凉,回眸,看清是她,不屑的嗤笑了声,“是艳儿三伯母啊,我记得阿实阿勤都成亲了,怎么洗衣服的活儿还要你亲自做?那样子的儿媳妇,换做我,铁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何氏咬着唇,着实不想和李氏待一块,转过身,毫不犹豫的走了,听李氏在背后呸了句,何氏气得脸色发白,又不好发作。
谁知,又过了两日,李氏在菜地偷菜被人抓了现形,庄户人家,菜地都连着一大片,中间用石头做了标记,李氏爱贪便宜,摘菜常常跑到人家地里,不过多是趁没人的时候……
这回,她左右观望没见着人才去旁边地,谁知,会突然来人。
“好啊,我就说菜地的韭菜怎么被人割了,原来是你……”肖氏站在不远处,双眼冒着火光,如果不是右手伤着,恨不得亲自上前找李氏拼命,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放过李氏,指使旁边两个儿媳,“上前抓着人,看我不抽她嘴丫子,敢偷我的菜,不抽死她……”
离晌午还早着,菜地里没人,肖氏这两日心里憋着火没处撒,又不敢上门找邱生邱艳的麻烦,在自家门口石墩子上指桑骂槐,邱生邱艳跟没听见似的使得她愈发气闷,现下,可算找着出气筒了。
肖氏嗓门大,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严氏站在最后边,勾了勾唇。
李氏万万不该将邱艳和她扯上关系,邱艳有没有教养不是她一个外人能置喙的,至于肖氏,只为了耳根子也能清净几天……
☆、第018章 面色绯红
肖氏得理不饶人,命两个儿媳左右架着李氏两只胳膊,抬起泛疼的左手,甩了李氏一耳刮子,嘴里碎骂道,“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偷我家的菜,看我不打你……”
一边打一边骂,起初抱着看热闹心思的妇人也被肖氏的凶狠吓着了,敛了眸中戏谑,忙上前劝架。
再打下去,李氏满口黄牙该保不住了,村子里菜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