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花儿生性贪婪,她一出门就被沈聪一背篓的东西吸引过去了,眉开眼笑道,“是阿诺哥哥啊,常常听阿诺说起你,你自幼疼她,舍不得她受丝毫委屈,今日来看,真的不假,前两日才送了猪蹄,今天又背着这么多礼物,我哥能有你对阿诺一半的对我好,我会高兴得睡不着。”
沈聪冷着眼,倪了刘花儿眼,收回目光,朝沈芸诺道,“你回屋收拾两身衣衫,牛车在村头等着,回家住几天,让你嫂子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邱艳怀着身孕,吃食上,沈聪舍得花银子,留沈芸诺在裴家,宋氏抠门,韩梅精打细算,刘花儿又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哪怕他送阿诺吃食,最终只怕也是到别人手里,花钱便宜别人,这种事,沈聪不会做。
沈芸诺面露迟疑,刘花儿被沈聪忽视,脸上没有丝毫气恼,声音越来越大,“阿诺哥哥真是有钱,竟然坐牛车来接阿诺,花了不少银子吧?”
沈聪让邱艳陪着沈芸诺进屋,这才回眸,扫了刘花儿一眼,眼神倨傲,“花多少银子是我的事,与你有何干。”
刘花儿生了孩子,坐月子出来,身子还没有恢复,小腹厚厚的一圈肉,沈聪嫌弃的扭开头,转向宋氏,“我接阿诺回家住几天,身子可有什么要叮嘱的?”
沈芸诺怀着身孕,裴征去镇上做工,千叮咛万嘱咐,说沈芸诺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宋氏不敢招惹沈芸诺,担心裴征回来和她翻脸,沈聪接沈芸诺离去,宋氏高兴还来不及,家里少个人吃饭,能省下些粮食明年农忙吃。
“三弟妹怀着三弟的骨肉,孩子月份浅,受不得颠簸,还是留在家里吧,我生过孩子有经验,三弟妹遇着不懂的也可以问我,而且,三弟回来,见着三弟妹才能安心。”韩梅站在宋氏身侧,哪会不明白宋氏心底打的算盘,她看事情长远,沈芸诺留下来好处更大,宋氏眼皮子浅,不懂其中的门道。
这话还算中听,屋里的邱艳也听到了,小声和沈芸诺道,“你大嫂倒是个明白人。”沈芸诺回家,家里少个人吃饭,宋氏巴不得,韩梅却看出其中的弯弯绕绕,沈芸诺怀的是裴家的骨肉,回娘家养胎,传出去,外人只会说裴家穷,沈芸诺是回娘家打秋风的,韩梅在上水村长大,上水村富裕,看重名声,这点,韩梅比宋氏看得明白。
沈芸诺笑笑,回道,“大嫂帮过我两回。”
沈芸诺带了三身衣衫,邱艳伸手替她拿被沈芸诺拒绝了,“你肚子大了,衣衫不重,我拎着就是了。”
外边,韩梅开了口,宋氏一脸不情愿,不过没有当众落韩梅的面子,宋氏和沈老头以后要跟着韩梅裴勇过日子,自然不会得罪韩梅,何况,韩梅兄弟众多,找上门,宋氏无力招架,不管怎么说,宋氏都不敢向对刘花儿那样对待韩梅,欺软怕硬,宋氏是典型的这种人。
沈芸诺朝宋氏瞅了眼,面露害怕,手紧着手里的包袱,小声道,“娘,那我和哥哥先走了。”
宋氏眯了眯眼,在韩梅的注视下,嘴上假意挽留道,“你怀着孩子,不如还是在家里住着吧,天冷了,家里没什么事儿,做饭洗衣服用不着你做,留在家安心养胎不也挺好的?”
沈芸诺咬着唇,没吭声,沈聪上前接过沈芸诺手里的衣衫,朝宋氏笑道,“我妹子怀着孩子,吃食上不能差了,婶子乃节俭之人,怕是舍不得改善家里的吃食,若婶子真心留我妹子,你应承我三天一顿肉,我让我妹子留下,如何?”
“什么?”宋氏当即大声嚷了出来,说完,又惊觉不妥,悻悻道,“聪子真爱开玩笑,庄户人家手里头的银子都是救命钱,哪能乱花,逢年过节才能吃着次肉,三天一顿,就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不够败家的。”
“婶子舍不得,我妹子还是跟我走吧,裴征回来叫他过来接人。”说完这句,看韩梅欲言又止,沈聪想起什么,促狭道,“阿诺大嫂是不是想留我们吃午饭,你真是太客气了,盛情难却,那我和艳儿吃了饭再走。”
韩梅浑身僵硬,笑意勉强道,“来者是客,一顿饭算什么,三弟妹,让你兄嫂到堂屋坐着,我和你二嫂寻思中午吃什么。”
得知沈聪要留家里吃饭,宋氏脸色愈发不好看了,手在韩梅腰侧轻轻抓了把,挺着胸脯道,“老大媳妇瞎说什么呢,阿诺哥说了牛车在村头等着,花了银子,哪能便宜那些人,吃饭的事情下次再说吧,别耽误了他们正事……”宋氏语速极快,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扶着阿诺,阿诺缩着身子,身子往后退。
“阿诺别怕,娘送你们出门,你别担心家里的事儿,老三回来,我让他过来接你。”宋氏笑意盈盈,推着沈芸诺往外走,生怕她们留下吃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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