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两个大夫,皆说,孩子以后不会好了,赔了一两银子将这件事压下去了。”韩城低眉垂耳,若非他亲自找的大夫,也不会相信会有这般巧合,所有的大夫口风一致,孩子,一辈子都是傻子了。
沈聪眉头紧锁,多看了韩城两眼,沉思道,“事已至此,往后,你让骆驼多照应着那家,至于,事情起因,可要解释清楚了。”
韩城重重的点头,七八岁的孩子,好好地成了傻子,那日,他们能从明月村出来真是万幸了。
说了会话,刀疤和韩城也走了,路上,韩城心头涌出股不好的预感,看向身侧的刀疤,“刀大哥,你说,那孩子,真的就那样傻了?”他进赌场的时间不长,然而,要债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形,一时,心底说不出那种感觉。
“事已至此,咱多照顾那家就是了。”刀疤心里倒没那么多感触,收拾了张三,只觉得浑身舒畅,搂着罗城朝他家的方向走,“走,今晚和搁一块,明日,咱早早去赌场,聪子忙,咱少打扰他。”
罗城眼神一亮,笑着应下,小道上,留下两人荤素不忌的玩笑声。
邱艳回到家,脚养了两日,邱老爹问她,邱艳仍说是自己不小心崴了的,邱老爹没有怀疑,拿着锄头去地里点玉米,邱艳跟着帮忙,邱老爹挖坑,邱艳在边上撒种,地里,金灿灿的麦子收割得差不多了,不过,大家都忙着挖土,看邱老爹活做得差不多了,又羡慕,又一边暗暗唾弃,心情复杂的人多。
这两日,地里干活的多是汉子,妇人留在家晒麦子,缴税那两日才是最忙的时候,晒麦子乃头等大事,耽误不得,妇人干活心细,才留在家晒麦子。
土松过了,松软得很,早上的时辰,邱老爹和邱艳两日就点了一半地,回家路上,三五个汉子问邱老爹打听沈聪情况,邱老爹避而不答,众人觉得无趣,连问了几句,也懒得开口了,经过裴家大房,遇着严氏从里边出来,笑涔涔地看着邱老爹,“四弟回来了,我还和你大哥说下午来找你呢。”
邱老爹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道,“我竟给忘记了,下午,你让大哥和阿平来吧。”
身后的邱艳喊了声大伯母,心里奇怪,两家人走动得并不勤快,邱老爹的意思,大房难道有求于他们不成?当着严氏她不好意思多问,回到家,就问邱老爹,“爹让大伯和堂哥下午过来干什么?”
邱老爹放下锄头,桶里有水,弯腰,简单的洗了洗,温煦道,“大家干活速度差不多,再过两日,去镇上缴税的人就该多了,你大伯母问我借粮食,先缴了税,等家里麦子晒干了,再还给我们,每年这会儿大家都急着缴税,我就同意了。”有肖氏做比较,邱老爹认为严氏为人不错,加之,上回,肖氏在门口骂邱艳推她入田,最后,还是严氏出面为邱艳说话,才让肖氏消停了。
“爹答应大伯母做什么?往年,家里忙不过来,您向他们借粮食,大伯母不也没答应?”天气不好,粮食收回来没晒干,县老爷规定的日子眼看着要过了,邱老爹开口问邱柱借粮食,一家两家都不搭理邱老爹,肖氏还风言风语,之后,哪怕给银子先将税缴了,邱老爹也没向四家开过口。
邱老爹暗叹,感慨道,“都多少年的事儿了,那时候,你大伯家养着几个孩子,又都没说亲,日子不好过,也是这两年,境况才渐渐好转了。”
邱艳撇嘴,这就是严氏的厉害之处,她没法和邱老爹说明白,站了一早上,脚踝隐隐发痛,“随您吧,不过,依着二伯母三伯母五婶的性子,大伯刚踏出去,她们就该上门闹了。”
“我和她们说清楚,剩下的粮食是不借的。”之后空闲了,麦子要全部磨成粉,留着,邱艳成亲请客得时候吃,他就一个闺女,自然会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眼下都五月了,算起来,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邱艳就要嫁到沈家去,邱老爹眼神黯然,转身朝灶房走,“艳儿,你坐着歇歇,我把冷饭热热。”早上,做的饭菜多,中午晚上都吃冷饭冷菜,邱艳想得周到,干活来了,精疲力尽,哪有心思做饭?
午饭后,邱柱和邱平来了,一人挑着一副担子,邱老爹失笑,“拿用得着,两箩筐一个背篓就够了。”大房家的地比他多了一亩,坡地收成不好没有种玉米,不用缴税,三亩地,税收也多不到哪儿去。
邱柱温着脸,他也这般认为的,奈何严氏叫他也挑担子,他也没法,道,“成,那我回家换个背篓来。”转身,挑着担子回去了,邱老爹领着邱平进屋,满当当装了一担子,和邱平道,“待会再装半背篓估计就差不多了,这会儿天还早着,你和你爹不若今日挑着去镇上,以免明天排队。”
邱平性子沉稳,长相随了严家那边,清俊的脸略显阴柔,“我和我爹也这般想的,下午,连枷才借到手,若等麦子晒干,那会,正是人多的时候,又得半夜去镇上排队。”
缴税的人多,年年都在要镇上排队,一些人家从天黑排到早上,常有的事儿,谁都不想多成的税,偏偏,县衙的人办事速度慢,年年都有好些人家排在最后,逼不得已多缴一成税。
邱老爹是庄稼人,辛辛苦苦伺弄大半年才等到收成,哪舍得在排队的事儿上慢了,邱柱回来得快,邱老爹估摸着量,多给添了几篮子,担心挑去镇上的麦子斤数不够,还要来回折腾。
邱柱和邱平还没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