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神色一噎,掖了掖眼角,落下两滴泪来,“我也知道,可是,这事儿,不找聪子,我真的没有法子了,你二堂哥……”肖氏又气又恼,邱贵胆大包天,竟然在外和沈聪乱攀关系,还借着沈聪的名义在外边乱来,这回欠下的债多,不是一下就能还清的,卖了田地都不够了,想着这个,肖氏哭了起来,“艳儿,你二堂哥糊涂,在赌场输了钱,把聪子的名字说了出来,那些人说看在聪子的面子上,借了不少钱给你二堂哥,这回,你二堂哥手里那点田卖了也没用了,还不上了。”
如果不是邱贵察觉事情闹大了,还不会找她和邱铁说,邱铁不管这事儿,她却不能坐视不理,邱贵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哪真能不管他死活,不过,她和邱贵说清楚了,这件事情过后,往后他无论捅多大的娄子她都不管了,她和邱铁如今跟着邱安过日子,老了还指望邱安给他们养老,若偏心邱贵,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邱贵的性子是歪了,往后,她还得靠邱安。
念及此,肖氏将邱安在顺风赌场挂沈聪名的事儿说了,邱贵借的银子还不上沈聪也要遭殃,肖氏本不想拆穿这事儿,到时候,顺风赌场要债的人上门,让他们自己去杏山村问沈聪要,邱贵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沈聪把钱还上再说,而今日,听说了沈聪和李氏的事情后,肖氏才如醍醐灌醒,沈聪也是场子混的,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沈聪找到她们头上怎么办,邱安不在家,老大媳妇也不是好糊弄的,她最怕的是沈聪撕破脸,加上顺风赌场的一帮人,结果吃亏的是她们,在家里,想了许久,还是过来和邱艳知会声。
“艳儿,你二堂哥是真的知道错了……”
邱艳起初没听明白,后来才转过弯来,微微拔高了声音,“您的意思是二堂哥借聪子的名义在赌场欠了银子?”
肖氏一脸悻悻,随即又愤懑起来,“我不懂赌场的规矩,阿贵说赌场的人不再借他银子,有人出面帮他说话,说他和聪子的关系,赌场的人要阿贵按指印才肯借他银子,欠的钱,也算聪子的……”说到后边,肖氏声音低了下去,邱贵魔障了,才会答应这事,依着沈聪的性子,哪会乐意还钱,保不住准顺风赌场的人还没上门,邱贵先被沈聪打死了。
越想,心里越怕,肖氏抓住邱艳的手,声音已带了祈求,“艳儿,你和聪子说说,让他帮帮你二堂哥吧,不然,他会被那些人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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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艳冷笑,邱贵问赌场借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沈家没有田地,沈聪辛辛苦苦挣回来的银子买粮食都不够,哪有多余的钱替他还账,尤其以邱贵的性子,知道后边有人帮忙擦屁股,只会变本加厉,这点,邱贵随了肖氏,都是会来事的。甚至,邱艳想得更远,今天,邱贵能借沈聪的名义在外边借钱,会不会有朝一日把邱老爹也牵扯进去,上门要债的人只认银子不认人,邱老爹又一个人在家,哪是那些人的对手,到头来,只有邱老爹吃亏的份儿。
理清楚了,邱艳脸色苍白,眉峰带着狠厉,站起身,开口撵人,“二伯母家去吧,二堂哥自己不学好,怪不得别人,还钱的事儿他自己想办法,阿诺哥哥帮不上忙。”
见她态度冷淡,肖氏想说点什么也一时忘记了,只怔怔道,“艳儿,你二堂哥这回知道利害了,往后不会再去赌场赌钱了,他亲口答应了我的。”说这话的时候,肖氏自己目光闪烁心虚不已,邱贵性子歪了,能不能醒悟过来不好说,知子莫如母,肖氏哪不明白邱贵和她说的甜言蜜语是哄她开心罢了,并不是真心的,叹了口气,肖氏计上心来,才想起方才想说什么,“艳儿,不若这样,等聪子回来,我亲口和他说,也不是要他替阿贵还钱,聪子在赌场混,认识的人多,他和那边吱一声不就好了?”说到后边,肖氏略微责怪邱艳,觉得邱艳胳膊肘往外拐,不帮自己人,沈聪一句胡就能解决的事儿,是邱艳胆小怕事,不肯帮忙而已。
邱艳看肖氏嘴角就知肖氏什么意思,沉着脸,道,“二伯母家去吧,聪子不会管这事儿的,二堂哥自己犯下的事儿,自己承担,和我们没关系。”
肖氏嘴角僵硬,看邱艳一眼又去看旁边的沈芸诺,怕惹得邱艳不快,把这事儿嚷了出来,要知道,邱贵欠赌场银子的事儿村里人还没传开,刘家那边,卫洪有没有说,肖氏不清楚,她明白,一旦邱贵欠钱的事儿传出去,邱贵就完了,一辈子会受村里人唾弃鄙夷,甚至,族长觉得邱贵丢脸会把邱贵逐出族谱。
思虑再三,肖氏没继续缠着邱艳,低着头,强颜欢笑的起身走了,邱艳看着肖氏出门,心里气得不轻,坐在凳子上,想着对策,以她对肖氏的了解,这种事,不是逼不得已,肖氏不会说出来,铁定遇着什么麻烦,不得不让肖氏先开口,思来想去也不知二房发生了什么,邱老爹酒醒得差不多了,进屋看她拧着眉,愁眉不展,“怎么了?”
邱艳扭头,看是邱老爹,将肖氏上门说的那些话说了,邱老爹愤怒不止,“你二堂哥走了歪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这事儿别和聪子说,免得他心里瞎想。”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邱贵是邱艳堂哥,竟打着沈聪的名义借钱,传到沈聪耳里,不知怎么想邱艳呢,换做小心眼的人,借此休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