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来,沈聪面冷心软,嘴上不说,昨晚照顾自己一夜,该是没生气了,想着这个,她心里欢喜起来,成亲后,她总患得患失,凡事绕着沈聪,他略微蹙眉,她便会不安许久,琢磨他心底的想法,总想,他展颜一笑该有多好。
邱艳这病,持续了数日才好,估算着日子,再有两日就封山了,封山后,通往镇上的路断了,沈聪便不用每日去镇上,不过从沈芸诺嘴里,邱艳知晓年前是他们最忙的时候,尽量不拿事烦他。
院子里的雪堆得后,她和沈芸诺费了一日的功夫才把院子里的雪馋出去,至于屋顶的雪,再过几日,也得扫雪,否则,雪压厚了,屋顶受不住,垮了,大家一冬都要受冻。
吃过早饭,邱艳找来梯子,欲爬上屋顶扫雪,沈芸诺拉着她,“嫂子,屋顶的雪不着急,等哥哥空闲了再说,别摔着你了。”
“没事,你哥哥忙,我们尽量把家里的事儿收拾好,他们不忙了也能好好休息休息。”让沈芸诺扶着梯子,她爬上屋顶瞧瞧,沈芸诺说什么都不肯,“嫂子,离过年还早着,这会弄了,之后还得弄,过几日再说。”
说话间,外边传来道细声细气的女音,“艳儿,艳儿,你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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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艳双手扶着梯子,转身,细细听着门外的声音,心里觉得疑惑,大声问道,“谁啊?”声音尖中带细,又微微打颤,她认不出是谁,即使是女声,她不得不戒备。
“艳儿,是我,珠花,快开门,冷死我了。”随着声音落下,一阵一阵敲门声急促而来。
邱艳皱起了眉头,松开梯子,狐疑的问道,“你来做什么?”她没忘记上回珠花污蔑沈聪轻薄她的事儿,这番厚着脸皮前来,必然没什么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心思一转,想起莲花与她说的,圆目微睁,不可置信,邱艳此番前来真让她和沈聪去青禾村吃席面的吧,想虽如此想,邱艳拍拍手,缓缓走下石阶,并不着急给珠花开门,站在院子里,淡淡道,“家里事情多,我抽不开身,有什么事儿,你开门见山的说吧。”
珠花气恼,她今日来本就为恶心邱艳,再过两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想让邱艳和沈聪上门做客,到时候,半个青禾村的人都会上门捧场,她要在众人的眼红羡慕中坐轿子出嫁,而非,随意租了头牛,连送亲的人都没有。
因此,才不辞辛苦的走了这一遭,不成想,邱艳连门都不让她进,珠花面露不快,说话的话也刻薄起来,“艳儿,咱可是同村一块长大的,不说姐妹情,来者是客,你把客人堵在门外成何体统,即使家里饿得揭不开锅的人家都明白这个理,我瞧着,沈家不至于落魄到那种程度吧,退一万步讲,纵然沈家不像样,你毕竟是咱青禾村嫁出去的姑娘,沈家不知事你还能不懂?传出去,外人还以为你有爹生没爹养呢。”
邱艳最讨厌别人拿她爹娘说事,听着这话,语气也冷了下来,“我懂的道理没有你多,比如污蔑人家的事儿我就做不出来,如果那就是你口中的礼貌,我可没那种胆量,你把礼貌留给别人,别来沈家。”邱艳素来不是退缩的性子,她小时候懵懵懂懂,从严氏肖氏身上学到不少对付人的法子,应付珠花绰绰有余。
果然,珠花听了这话,气急败坏道,“你家相公不懂礼数轻薄于我,他竟然反过来咬我一口,当初你说亲那会,也不是你爹打的什么主意,偏生要把你嫁给这样子一个恶汉……”
邱艳心里,沈聪性子冷,待人接物极为张狂,凡事不放在眼里,然而,对自家人却是极好的,由不得别人说他,邱艳反唇相讥道,“我爹图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比起我家相公,卫家才是豺狼之地吧,瞧瞧卫家做的事儿,连同村的人都不放过,我二堂哥可是吃了不小的亏呢,说起卫家,村里人谁不知出了名的恶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是,莫要坏了心才好……”
珠花气急,双手锤门,声音也拔高不少,“邱艳,你什么意思,卫家哪儿得罪你了,要你往卫家泼脏水,你不怕闪了舌头吗?”
邱艳冷笑,学着珠花的神色,矫揉造作道,“哎哟,常听说恶人先告状,上回我相公的事儿我不欲追究,可眼下,明明你先说我相公的不是,我才举一反三为我家相公说两句话,怎么你就暴跳如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一点不假呢。”
说来也奇怪,她们没念过书,但是骂人时,文绉绉的话却知道不少,可能自小听大人说得多了,先是一知半解,渐渐明白其中道理后,融会贯通,信手拈来。
珠花言语上落了下风,少不得想找其他的事儿挖苦邱艳两句,想了想,说起自己亲事,又笑了起来,“过两日我成亲你和你相公要来啊,家里买了田地,不差你们随的那点礼,直接过来吃饭,我早早的和我娘说过了,给你们一家留了位子,以前,我家在村里人人唾弃,如今,巴结讨好的人数不胜数,这么久了,也就这时候稍微有点空闲,特地来和你说声。”
珠花继续说着,说她出嫁,准备了多少桌席面,村里哪些人家随了礼,邱艳听得耳朵起了茧子,索性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