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滞,屏住呼吸凝神听,果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女人哀怨的哭声,她原本胆子就小,被这么一吓,小脸煞白煞白的,脚都迈不动了。
“呜——我可怜的——”
正当她自我安慰这是宫巷中穿梭的风声时,她竟听见那个声音清清楚楚地吐出几个字来,而且好像……就在不远处!
本溪湖虽然胆小怕事,但最是惜命,她呼吸急促起来,使劲儿一跺脚让自己回神,跑出毕生最快的速度,埋头往住处冲刺。
不知是不是心跳的声音已经大得让她听不清别的动静,刚才那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似乎已经没有了,她正待放下心来,一拐弯,结结实实撞上一个小小的胸膛。
本溪湖原本轻轻软软的一个小娃娃,耐不住刚刚跑得实在太快,这一撞,竟将静山给撞得踉跄几步,坐到了低声。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
本溪湖都不敢抬头看是谁,只当是索命的女鬼来了,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含糊不清地告饶。
静山今日听说了她要当值到很晚,于是特地来这附近转悠,帮她查查宫巷里有没有灯灭了的,好先替她点上,不至于黑灯瞎火的害怕。
谁想到居然见识了她这头槌的威力,他慢腾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胸膛疼得直抽气:“你干嘛跑这么快?”
本溪湖一听熟悉的声音,连滚带爬地扑棱到他身边,八爪鱼一样地死死抱住他:“有鬼!有鬼!”
静山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怎么可能?你这个胆小鬼,不就是怕黑吗,我送你回去好了?”
本溪湖原本想据理力争一下,但是又怕他跑掉,只好忍气吞声,只求他能待在她身边:“好……幸亏你刚好在这儿。”
静山以为她是质疑什么,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虽然今日不是我巡逻站岗,但是突然想赏月,就晃悠到这儿来了,谁知道这么巧呢。”
“赏月?”本溪湖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苍穹。
“……赏乌云!”
“……哦。”
两人简短的插科打诨,正要往前走,那阵幽怨的哭声又响起来了,本溪湖一个激灵,抓住静山的胳膊直晃:“你听你听!那不是女鬼吗?”
谁知静山非但不害怕,反正还握紧了腰间的小配剑:“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吓唬人!”
本溪湖见他居然循着声音过去,吓得松开他躲到墙根里:“你、你不送我回去啦?”
静山一脸正气凛然:“保卫皇宫安全是我们侍卫的职责,我可不能放任别人装神弄鬼,要不你在这儿等我?”
本溪湖正要开口,那哭声又萦绕在宫巷之中,她脸色一变,扑到静山身边:“不行,这极有可能是女鬼的声东击西之计,先把你往另一个方向引开,然后再对落单的我下手,嘤嘤嘤——”
但见静山为难的样子,本溪湖只好强壮着胆子,拍拍胸脯:“罢了,我陪你过去一探究竟吧。”
静山看她小短胳膊小短腿抖得跟筛糠似的:“你不怕?”
本溪湖强颜欢笑:“若是不查出那哭声究竟是人为还是真鬼,恐怕我今晚也睡不着……”
于是静山也任由她这么紧紧攀着他胳膊,像是背负了一个大包袱一样,连脚步都比往常沉重了许多。
“呜呜呜——我可怜的主人啊——呜呜——”
他们循着西南方向走去,那声音愈发清晰起来,可不知是不是本溪湖的错觉,她缩起脖子,感觉周遭也越来越冷。
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静山安慰道:“夜深了,有点凉。”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本溪湖看了一眼前方的屋宇,突然拖着静山前行的脚步:“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
见静山不解,她又指向那假山石后露出的屋檐磕磕绊绊:“那是……是供奉已逝妃嫔灵位的庙堂。”
静山的表情这才松动:“难、难道真的是……”
“肯定是啊!”本溪湖急得直跳脚,“我们快回去吧,明天禀告长江皇后,请一些道长法师什么的来超度?”
静山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仍是将信将疑:“要不我过去看看吧,宫中不允许私自祭拜的,万一是谁在那儿……”
“求求你别去!”
本溪湖死活拉着他不松手,眼圈都憋红了:“我……我想小解。”
静山在夜色下的小脸微微一红:“行吧,那我们回去,